队伍转移到了一个新的藏身地,这是一处更为隐蔽的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进出。
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大牛粗暴的吼声就在山谷里炸响,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惊醒。
“都起来!都给老子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想睡到鬼子把刺刀捅进你们的被窝里吗?”
村民们睡眼惺忪地从临时的窝棚里钻出来,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脸上满是疲惫和怨气。这两天,他们不是在逃亡,就是在担惊受怕,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汉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大牛耳朵尖,一个箭步冲到那汉子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给老子大声说一遍!”张大牛的刀疤脸凑到他面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满是骇人的凶光。
那汉子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直哆嗦:“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张大牛冷哼一声,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军营!我,就是你们的头儿!我的话,就是命令!谁他娘的敢不听,就别怪老子的拳头不认人!”
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如同炸雷:“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是躲猫猫吗?我告诉你们,这是打仗!是要掉脑袋的!你们现在这副熊样,别说打鬼子,来头野猪都能把你们全拱了!”
“所有人!男的女的,能动的,都给老子到空地上去集合!”
没人敢再有异议,一个个都低着头,哆哆嗦嗦地走到了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张大牛背着手,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队伍前走来走去。他看着眼前这群歪歪扭扭、站都站不直的“兵”,气得直吹胡子。
“看看你们站的这个样!东倒西歪,跟没长骨头似的!从现在开始,学站!”
他亲身做示范,双脚并拢,身体挺得笔直:“都给老子学!抬头!挺胸!收腹!两眼平视前方!谁敢动一下,今天就别想吃饭!”
村民们哪受过这个罪,一个个叫苦不迭。
“俺的腰都快断了……”
“这有什么用啊,站着就能把鬼子站跑吗?”
“嘘……小声点,想挨揍啊?”
林啸天站在队伍的第一排,他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按照张大牛的要求,将身体站得笔直。他知道,张大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升了起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队伍里的人却感觉度日如年。好几个人都开始摇摇晃晃,快要撑不住了。
“报告!”一个年轻人突然喊道。
张大牛走到他面前:“说!”
“俺……俺想撒尿……”那年轻人憋得满脸通红。
“憋着!”张大牛毫不留情地吼了回去,“战场上,鬼子的子弹会等你撒完尿再飞过来吗?纪律!都给老子记住!没有命令,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给老子站着!”
严苛的训练,从最基础的队列开始了。站军姿、走正步、喊口号……这些在村民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张大牛却逼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反抗和抱怨,换来的只有更严厉的惩罚。
几天下来,这支由村民组成的队伍,虽然依旧装备简陋,但精神面貌却焕然一新。他们站得直了,走路有风了,眼神里也少了些许惶恐,多了几分坚毅。
这天下午,张大牛把所有青壮年都叫到了靶场——一块被清理出来的山坡。
他指着百米外一棵树上挂着的几个瓦罐,对众人说道:“队列练的是纪律,是让你们听懂命令。接下来,练的是杀人的本事!子弹,是咱们的命!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子弹给你们浪费。每个人,只有三发子弹的机会。谁能打中,中午加一块肉!谁打不中,中午饭就别吃了!”
一听到有肉吃,众人眼睛都亮了。
“我先来!”二狗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学着林啸天的样子,有模有样地举起了枪。
“砰!”
子弹打飞了,在瓦罐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溅起点点火星。
“废物!”张大牛骂了一句,“下一位!”
接下来的几个人,也都差不多。他们虽然用过猎枪,但打的都是近距离的活物,像这样打百米外的死靶,准头差得离谱。十几个人轮下来,只有两个人侥幸蒙中了一发。
轮到林啸天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射击位置,举起了那杆缴获来的三八大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林啸天没有急于射击,他只是静静地端着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但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小小的瓦罐。
“砰!”
枪声响起,百米外的瓦罐,应声碎裂!
“好!”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喝彩。
张大牛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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