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师,雪花裹着药香,在百草轩的檐角旋落。小木对着灯下那粒血色种子已有三日,这种子不腐不蛀,遇水反生幽光,像极古籍中记载的"幽冥血莲"。但林薇薇的手札明明写着:"血莲生于黄泉,见光即枯。"
"掌柜的,南洋的商船靠岸了。"福贵带着一身寒气闯入,递上沾着盐渍的货单,"说是进贡的'赤炎珠',可属下看着像..."
小木用银钳夹起种子对着烛火,种仁中隐约有血丝流动:"像活物对吗?"他突然将种子投入水盆,种子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细响,水面泛起血丝。
二人连夜求见周大人。在书房炭火旁,水盆中的种子已长出一指高的血苗。周大人用玉尺轻触嫩芽,尺身瞬间乌黑:"南洋巫蛊!这是用血饲的妖株!"
正月十五,危机在宫宴爆发。安南使臣进献的"长生酒"刚呈御前,斟酒的太监突然癫狂起舞。小木打翻酒壶,酒液在地上蠕动着聚成血莲形状!
"护驾!"御前侍卫刀剑出鞘。小木却俯身嗅了嗅:"不是毒,是蛊。"他撒出特制药粉,血莲顿时化作飞灰,"这蛊需寄生活体,酒中只是虫卵。"
经查,运酒船曾在暹罗停靠,船员皆出现嗜血症状。更可怕的是,太医在使臣身上发现蛊虫蛀空的药囊——正是百草轩特制的防瘴包!
"有人栽赃!"小木震怒。他想起去岁琉球贡船也曾携带类似蛊种,当时以为是意外。如今看来,从东海到南洋,有张巨网早已撒开。
二月二,小木密访市舶司。档案库的南洋海图让他心惊:三年来共有十七艘药船失事,失事点连成线,正指向传说中的"血莲岛"。而最近一艘失事船上,竟载着太医院采购的药材!
"掌柜的,你看这个。"福贵从故纸堆里翻出份泛黄的契约:二十年前,太医局曾与暹罗药商合作培育"血蟾衣"。缔约人签名处,盖着已故老太医的印章!
迷雾渐散。小木重审老太医遗留的《七杀药典》,在夹页中发现血绘的海图。图注令他毛骨悚然:"血莲非莲,乃蛊母巢穴。每株需百人精血浇灌,花开之时,可控人心。"
三月三,小木假扮药商南下。在泉州港,他见到令人作呕的景象:南洋商船卸下的药箱渗着血水,苦力搬运时眼神呆滞。他买通码头管事,得知这些"药材"最终都运往城西山中的废弃冶铁场。
月黑风高夜,小木带人潜入冶铁场。在熔炉深处,他们骇见百具干尸围成圈,中央血池中盛开着一株巨大的血莲!莲心坐着个枯槁老僧,正是传闻坐化多年的暹罗妖僧索拉!
"等你很久了,林氏传人。"妖僧睁眼,瞳孔血红,"二十年前林薇薇毁我蛊圃,今日便用她徒孙的血祭莲!"
激战中,小木发现血莲根系连接着地下暗河。他冒险斩断主根,血水喷涌处竟浮起块玉牌——刻着太医局的朱雀纹!妖僧临死前狂笑:"太医局...早就是...蛊虫的巢穴..."
四月归京,小木直闯太医院。在祭酒堂地窖,他找到密封的陶罐,罐中泡着百枚血莲子。更惊心的是,账册记载这些莲子竟是以"炼制防疫药"为名,由朝廷拨款采购!
"该清算了。"小木将证据呈报御前。但三司会审时,主审官突然暴毙,死状与血莲蛊发作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死者袖中藏着小木的贴身玉佩!
"圈套!"周大人急令小木暂避。深夜,小木在书房重勘证据,发现血莲蛊的虫卵需用温泉培育。而京郊唯一的温泉别院,正是已故老太医的产业!
五月端阳,小木率人围剿别院。在温泉池底,他们捞起个铁笼,笼中关着个面目全非的人。那人见到小木,竟用残缺的手指在地上写:"师...父...救..."
是春生!三年前南疆失踪的春生!他浑身爬满血丝,嘶哑道:"老太医没死...他化身安南国师...操控血莲蛊..."
真相如惊雷炸响。原来老太医假死脱身后,在南洋建立蛊药帝国。如今他卷土重来,是要用血莲蛊控制中原!
小木焚毁别院时,在灰烬中找到半页残卷。那是林薇薇的笔迹:"血莲蛊至阴,唯至阳可克。需集七心,炼七情,以真心火焚之。"
七月初七,小木设坛太庙。他以自身为引,集爱国、忧民、仁心、勇毅、智慧、诚信、善良七情,炼成"七窍玲珑火"。当血莲蛊母被焚时,京师所有中蛊者呕出黑血。
然而在蛊母灰烬中,小木发现个青铜匣。匣中羊皮卷记载着更可怕的秘密:"血莲蛊只是药引,真正的大阵需要九龙脉..."
秋风起时,小木站在百草轩顶楼,望向宫城方向。他不知道,此刻的南洋某岛,老太医正对着水晶盆狞笑。盆中显现的,正是小木沉思的身影。
"很好..."老太医将血莲子撒进岩浆,"棋子已入局,该启动九龙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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