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聚田的晨雾还沾在草叶上,银河就攥着那块古玉蹲在硬土边。玉是辰阁主从大美旧箱里翻出来的,昨夜他守着母根到半夜,玉身随星力泛出的暖光,总让他想起木木睡前攥着他的手说“小美夜里还问,什么时候能有新衣裳”的模样。
“爹!辰爷爷说这玉能让草长出来!”三岁的小美举着布包跑过来,包里是她画的暖桥图,纸角被小手攥得发皱。银河赶紧起身扶住她,指尖擦去她鞋边的泥:“慢点跑,摔了娘该心疼了。”话音未落,掌心的玉突然发烫,竟飘到硬土中央——淡蓝光晕漫开的瞬间,板结的土块簌簌散开,湿润的土粒里还裹着星砂的微光。
“成了!”不远处的阿星扛着星砂锄头喊,锄头刃磨得发亮,“昨儿春桃还说这土得用开水浇,没想到一块玉就解决了!”银河刚要应声,犁尖突然撞上硬物,扒开土一看,是个绣着星砂草纹的陶瓮,麻布封口上的纹路,和辰阁主翻出的古卷插图分毫不差。
“是大美留的星砂草种子!”辰阁主快步走来,解开麻布的瞬间,淡蓝种子飘落在地,沾土就冒芽,清苦的草香混着晨雾漫开。他指尖划过陶瓮刻字,沉声道:“古卷说这草能熬凝露治风寒,去年镇上药铺收过类似的,一两凝露能换半斗米。”
银河盯着冒芽的草尖,心里突然翻涌起来。前儿去张爷爷家送柴火,他看见老人对着空米缸抹眼泪,说孙女的退烧药早断了;转头又想起木木流产后身子弱,连块补气血的红糖都舍不得买,小美穿的还是去年的旧衣裳,袖口磨得能看见线头。更别提村里大半人家靠赊粮过活,春桃男人去山外打工,至今连工钱都没要回来。
“咱们办个凝露坊吧!”银河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用这星砂草熬凝露卖给药铺,赚了钱先给张爷爷孙女买药,再给小美做新衣裳,剩下的修水渠、买耕牛——往后三村人,再也不用靠天吃饭!”
春桃瞬间红了眼:“银河兄弟,你真愿意带我们干?我家那口子要是在,肯定也乐意!”滇巷的阿婆们围过来,手里攥着没晒完的草药:“我们帮着选草、熬露,能让娃们吃饱就行!”
小美拽了拽银河的衣角,把暖桥图举到他面前:“爹,画里的房子就是工坊对不对?我要帮爹看种子!”银河蹲下身,把玉塞进小美手里,摸了摸她的头:“对,等工坊修好了,小美就是‘种子小管家’。爹做这些,就是想让你和娘,还有村里所有人,都能安稳过日子。”
辰阁主递过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大美当年写的凝露方子,我翻古卷时找到的。咱们先试熬几锅,明天我去镇上找药铺掌柜谈。”
日头升到半空时,星聚田的草芽已经铺了半片坡。银河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阿星翻土,春桃捡草籽,小美蹲在母根旁,把玉放在草芽上看蓝光漫过叶片笑个不停——心里踏实得很。他掏出小本子,在第一页写下“三村星砂凝露坊”,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混着熬露的柴火声、孩子们的笑声,像在给往后的好日子定调。
“等凝露卖了钱,咱们就修工坊!”银河举起方子对着众人喊,“往后靠自己的手挣钱,再也不用看天脸色!”风卷着草香掠过,草芽上的星砂闪着光,这满田的绿,是三村人盼了半辈子的生计,也是他作为倒插门女婿,能给木木、小美,给整个村子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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