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姝的指尖死死抠住棺壁,指甲在寒玉上刮出几道白痕。
她看着棺内那两缕相互依偎的虚影——那是她真正的父母,却在相见时已阴阳两隔。
"姝儿..."母亲的魂魄抬起半透明的手,隔着棺壁虚抚女儿的脸庞,"若遇到危险,千万别为我们犯险..."
"住口!"方心姝突然暴喝,声音在石室里炸开回响。
她浑身发抖,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你们凭什么...凭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哽咽堵住了喉咙,"又凭什么要我放弃..."
父亲墨柳魂魄上的裂痕突然剧烈闪烁,那是情绪波动的征兆。
他试图靠近棺壁,却被灵泉的结界弹回。"孩子,我们也是..."
"因为仇家追杀?因为迫不得已……"方心姝惨笑着打断,泪水砸在玉棺上绽开冰花,
"这些烂俗话本里的借口,我在茶楼听了八百遍!"
"一切的理由都敌不过我受到的折磨……"
母亲魂魄突然发出痛极的哀鸣。
“是我们对不住你!”两人看着痛哭的女儿,心如刀绞。
"你们..."方心姝踉跄后退。
大长老的魂魄飘来:"是我们丹宗对不住你,没能护住你..."
“谁能想到我们都……”父亲虚影轻颤:"我们本想等风波过后去接你,却遭人暗算...等醒来已是魂体..."
他苦笑着展示魂魄心口处的黑洞,"连转世都做不到的残魂..."
方心姝突然扑到玉棺上,掌心紧贴母亲虚影的位置。
寒玉的冷气瞬间冻伤皮肤,她却像感觉不到痛:"我,我没有怪你们,我是希望你们能坚强的活下去!"
"好!傻囡囡...我们是你的拖累呀!"虚影叹息到。
“没事!我等着做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呢!”方心姝强装笑颜的说。
“好!我们都好好的!”
"我会找到塑魂花。"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然后成功炼制重塑肉身的丹药。"抬起头的瞬间,眼中血丝密布,"这次谁拦我,我就杀谁。"
“唉,如果丹宗还在,何愁这些药材呢?”墨柳感叹道。
现在,他们什么也没有,还需要女儿去冒险,他着急的说:"不可!绝不要冲动!我们能等..."
她小心的用自己的清气包裹着父母的魂魄,用清气给他们排除杂质。
当最后一位前辈进入玉棺,方心姝正要盖上棺盖,小诺又出声警告:“主人,必须设下隐匿阵法!若有人探查,玉棺里的雾莲气息会暴露一切!”
“姝儿,用刚才炼制的符箓!”墨柳吩咐!
方心姝依言在小诺的指点布下层层隐匿阵法。
阵法完成的瞬间,玉棺表面泛起微光,仿佛彻底消失了。
“希望这玉棺能撑到我们找到重塑肉身的办法……” 方心姝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抚过阵法表面。
而玉棺内,虚影在灵泉与雾莲的滋养下,逐渐变得凝实。
玉棺内雾气翻涌,大长老率先盘坐于雾莲之上。
玉棺内幽蓝色的灵光如水波荡漾,方心姝送来的《幽冥炼魂诀》悬浮在中央,泛黄的竹简上朱砂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方父的虚影盘坐在灵泉雾莲之上,溃散的魂力随着功法指引,渐渐凝成千万条银丝般的光线。
"凝!"方父低喝一声,那些魂丝突然绷直,在虚空中勾勒出半透明的符文。
符文成型的瞬间,灵泉水面"咕嘟咕嘟"冒出气泡,雾莲的花蕊剧烈颤抖,释放出乳白色的灵气。
那些符文如同饥饿的野兽,贪婪地吞噬着灵气,渐渐泛起幽蓝光芒。
方心姝趴在玉棺边缘,指尖不自觉地抠紧了棺壁。
她看见父亲虚影中那些暗伤处的黑气,正被蓝光一点点剥离,像墨汁滴入清水般晕开。那些都是当年大战留下的魂伤,此刻终于有了治愈的希望。
"原来如此..."方父若有所思,"鬼修之道,竟是以魂炼魂。"
他尝试引导一缕魂力沿着功法轨迹运行,却感觉像是推着千斤巨石前行。
魂力每前进一寸,都要消耗大量灵力。
方母的虚影立刻飘至丈夫身旁。
两缕魂力在空中交织,竟在功法牵引下化作一对阴阳鱼眼。方心姝瞪大眼睛——那阴阳鱼不过巴掌大小,却精妙绝伦,阴鱼眼中含着母亲的温柔,阳鱼眼中蕴着父亲的坚毅。
阴阳鱼开始缓缓旋转,一呼一吸间带动周围灵力流转。
灵泉水面上渐渐形成一个微型旋涡,雾莲的花瓣片片剥落,化作精纯的灵力被旋涡吞噬。方父方母的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了几分。
"有效!"方心姝忍不住轻呼,却见丹宗二长老的虚影突然剧烈震颤。
那位白发老者的轮廓扭曲变形,周身萦绕的黑雾中,竟浮现出数十张狰狞的鬼脸。那些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嘶吼。
"这功法...会唤醒心魔!"二长老的传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老夫当年...斩杀的那些魔修...他们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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