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古怪,是极有可能与暗害师父的凶手有关!”沈婉儿语气肯定,“那种阴寒致死的症状,绝非寻常病症或毒药所能造成,必然是极其阴毒的武功!而且,能对一位朝廷重御史下手,对方的势力可想而知。”
她沉吟片刻,道:“我们需要查清楚两件事。第一,周御史暴毙的详细卷宗,尤其是仵作的验尸记录。第二,济世堂的底细,它背后到底是谁,这些年还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石峰皱起了眉头:“卷宗肯定在官府衙门里,咱们怎么弄得到?济世堂那种地方,守卫肯定也很严。”
“卷宗的事,我来想办法。”沈婉儿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至于济世堂……明着去查肯定不行,或许,我们可以从它周边入手。”
第二天,沈婉儿没有再出摊义诊。她换上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灰色布裙,脸上做了些修饰,使其看起来年纪稍长,肤色也更暗沉一些。她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些针线活计和简单的药材,如同一个走街串巷兜揽活计兼卖点土方的妇人,来到了位于城西富贵坊的济世堂附近。
济世堂果然气派非凡,三层楼阁,飞檐斗拱,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车马络绎不绝,进出之人非富即贵,寻常百姓根本不敢靠近。
沈婉儿没有靠近正门,而是在对面的茶馆要了一碗最便宜的茶,坐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着。她注意到,济世堂的后门不时有伙计模样的人进出,搬运药材箱笼,也有一些看似管事模样的人从后门进出,行色匆匆。
观察了大半天,她发现一个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穿着济世堂伙计服饰的年轻人,提着一个食盒,从后门出来,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沈婉儿心中一动,付了茶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只见那伙计走进小巷深处的一处简陋院落。院子里晾晒着不少药材,一个头发花白、弯腰驼背的老者正在吃力地翻动着药匾。
“孙老头,你的饭!”那伙计将食盒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语气颇不耐烦,“赶紧吃,吃完把这些‘寒霜草’都给切了,下午掌柜的要急用!”
那被称为“孙老头”的老者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小哥,多谢小哥……这就切,这就切……”
伙计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沈婉儿躲在巷口,看着那老者颤巍巍地打开食盒,里面是些简单的饭菜。老者似乎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然后拿起一旁的药刀,开始吃力地切割那些看上去像是薄荷、却叶片带着一层淡淡白霜的草药。
寒霜草?沈婉儿微微蹙眉。这是一种性子极寒的草药,通常用于治疗极热之毒或者某些特殊的阴寒病症,用量极少,且需要搭配其他药材中和其寒性,否则反而会损伤人体阳气。济世堂一次性要切这么多寒霜草,做什么用?
她耐心地等到那伙计走远,才整理了一下衣裙,挎着篮子,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进了那个小院。
“老人家,打扰了。”沈婉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路过这里,看您在切药,想跟您讨碗水喝,顺便问问,您这儿有晒干的艾草吗?我家里老人风湿痛,想买点熏熏。”
那孙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神情麻木的脸。他看了看沈婉儿,指了指院角的一个水缸:“水在那儿,自己舀。艾草……没了,前几天都让济世堂收走了。”
“都收走了?”沈婉儿故作惊讶,“济世堂要那么多艾草做什么?”
“谁知道呢……”孙老头嘟囔着,继续低头切药,“那些大药堂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清楚……听说是什么新方子要用吧……”
沈婉儿舀了碗水,慢慢喝着,目光扫过院子里晾晒的各类药材,状似随意地问道:“老人家,您这是专门给济世堂加工药材?”
“嗯……”孙老头头也不抬,“混口饭吃……他们堂里忙不过来,有些粗活就分给我们这些周边的散户做……”
“我看您切的这‘寒霜草’可不多见,药性烈得很,济世堂一次要这么多,是治什么疑难杂症吗?”沈婉儿看似好奇地问。
孙老头切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恐惧,连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咱们只管干活,哪敢多问……姑娘你水喝完了就快走吧,俺这还忙着呢……”
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沈婉儿的猜测。这寒霜草的用途,恐怕不简单!
沈婉儿没有再多问,道了声谢,放下碗,转身离开了小院。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巷口隐蔽处耐心等待着。
傍晚时分,那个送饭的伙计又来了,收走了切好的寒霜草碎末,依旧态度恶劣地催促孙老头明天还要继续切一批。
等伙计走后,沈婉儿再次出现在小院里。这一次,她直接拿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孙老头面前的石桌上。
孙老头看到银子,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她:“姑娘,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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