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青鸾老祖那响彻星海、嚣张至极且恶毒无比的威胁与嘲讽,陆行舟的反应却彻底出乎了所有窥探者的预料。
他没有因被戏耍而暴怒,没有因亲友被诅咒而急躁,甚至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连一丝最细微的波澜都未曾掀起。
反而……在无数道神念的聚焦下,他的嘴角竟缓缓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并非苦笑,也非自嘲,而是一种仿佛洞悉了万物运转规律、一切尽在掌握的……似笑非笑。
他竟在诸天万界的注视下,轻轻颔首,用一种平静到近乎诡异、令所有听闻者都莫名感到心慌意乱的语气,坦然承认道:
“嗯,你说的不错。”
“以我此刻对时空之道的领悟,确实…...”
“拿你这依托北冥遗泽、勾连过往印记的‘万古空翎’权柄,暂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办法。”
他的声音平稳无比,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既没有不甘,也没有挫败,唯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平静。
此言一出,诸天万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骤然扼住了咽喉,陷入一种近乎凝滞的死寂。
所有通过观天镜、水镜术、心眼神通等等玄妙手段窥探着这一幕的万界强者——
无论是原本幸灾乐祸者、心怀担忧者,还是纯粹冷眼旁观的看客,尽皆愕然当场,神念震荡,几乎怀疑自己的感知或神通是否出了致命的差错!
“他…他说什么?我是否听错了?”
一道神念在极度震惊中微微颤抖。
“承认了?”
“横行无忌、杀伐果决的万象真君陆行舟,竟然亲口承认奈何不了那老妖婆的逃遁之术?”
另一道神念充满了荒谬感,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能之事。
“这…这是要认输了吗?”
“傲视诸天,连斩神君如砍瓜切菜般的煞星,莫非终于还是要向这等卑鄙无耻、只会逃窜报复的下作手段服软了?”
有存在感到难以置信,语气中带着一丝幻灭。
“难道…他怕了?是了,再强的人,也总有软肋。”
“他终究是怕这毫无底线的老妖婆真的不顾一切,对他那些修为远不如他的红颜知己、师长同门下毒手?”
猜测声中夹杂着些许理解的叹息,却也透着一丝莫名的失望。
“唉…纵横无敌的传说,终究还是…要在此刻跌落神坛了吗?”
“看来,绝对的实力,面对这等将‘无赖’二字修炼到极致的古老存在,似乎也…并非万能。”
种种猜测、叹息、难以置信的低语在诸天星海的隐秘层面中悄然回荡、交织。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混杂着失望、惋惜、释然乃至一丝兔死狐悲的寒意——
在许多原本对陆行舟抱有极高期待或深深畏惧的生灵心中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仿佛一个不败的神话,即将在这一刻蒙上永恒的阴影。
而原本因陆行舟异常平静的反应而心生一丝惊疑的青鸾老祖,在清晰地听到他这句近乎“认怂”的话语后,先是不敢置信地一愣。
随即那布满华丽青色翎羽的妖异脸庞上,瞬间绽放出极度狂喜和扭曲的得意之色!
“哈哈哈——!小辈!你终于认清现实,知道怕了吗?!”
她笑得前仰后合,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震颤,发出尖锐刺耳、足以撕裂神魂的狂笑。
“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在北冥陛下无上的时空伟力面前,你这点微末道行,又算得了什么蝼蚁尘埃?!”
她自觉已彻底窥破陆行舟的虚实,将其拿捏于股掌之间,气焰顿时膨胀到无以复加,开始肆无忌惮地提出一个个极具侮辱性的条件:
“现在知道恐惧了?可惜——晚了!”
“不过…老娘念你修行不易,能到如今境界也算是个万古难遇的‘人才’。”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充满了戏弄:“你若此刻跪伏下来,对着诸天万界磕头认错,然后自废毕生修为......”
“再以大道起誓永生永世给我鸾族为奴为仆,老娘或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她故意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恶毒而轻佻,仿佛在谈论如何处置牲畜:
“至于你那些宝贝的亲近之人嘛…”
“杀自然还是要杀几个的,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撩拨老娘的虎须,岂不是很烦?”
“不过嘛,看在你这么‘懂事’主动服软的份上,我可以格外开恩,少杀几个…比如…”
她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下,随即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就只杀你那双修道侣中的五个?”
“怎么样?老娘是不是已经很宽容大度了?”
“哈哈哈!”
她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陆行舟屈辱跪地、摇尾乞怜的场景。
声音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你要是日后表现得好,真愿意给老娘当一条忠心耿耿、指哪咬哪的好狗,你们人族屠戮我鸾族子民的这笔血债,我或许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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