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春一到,草长得比往年还旺。
你看,哪有什么灾?这叫平衡。
人觉得是灾,是天罚。
其实只是自然在擦擦桌子,清清台面,准备下一桌饭。”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
“所以啊,别慌。
草,很快就能回来,还会更绿、更疯。”
柴子发听完,仰头叹了一声:
“所以说啊,老天爷最懂分寸。
谁多谁少,它都悄悄调。
人多了,它派个病毒;人少了,它给点春风。”
“这世界,从不需要谁来救。
它自己,就能活得明明白白。”
夜色一压下来,雨林里就彻底安静了,连虫子都不敢叫。
周晨他们一屁股坐下,点起小火堆,烤肉的香味飘得老远。
后面那群一直跟尾巴似的追兵,也齐刷刷停了,支帐篷、生火、啃干粮,全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这地方夜里比白天危险十倍——毒蛇、野猪、豹子,哪样都不是吃素的。
没点真本事,半夜出门就是送菜。
但对邵龙娟来说,黑夜才是他最爱的舞台。
“哈——终于等到晚上了!”他咧嘴一笑,牙白得瘆人,“等了这么久,该轮到我玩点真的了!”
……
另一边,李君蓉和韦华正蹲在火堆旁啃肉干。
“蓉蓉……”韦华压低嗓子,“你说,上官越会不会就在咱们后头?”
他回头瞅了眼黑漆漆的林子,头皮有点发麻。
“咱们挖的那个坑,该不会白忙活了吧?”
李君蓉没答话,慢悠悠咬了口肉,咽下去才慢吞吞说:“回不去啦。”
“啊?”
“我们早迷路了。”她耸耸肩,“方向全乱了,就算现在掉头,也找不着坑在哪。”
韦华一愣:“那……我们干啥?等死?”
“等他来。”李君蓉嘴角一勾,眼神冷得像刀,“最懂你的人,不是朋友,是想弄死你的人。
他肯定在等我们睡着。”
“真的?他真敢来?”
“他一定会。”她突然站起来,拍拍屁股,“所以,咱们也别干坐着了。”
“你打算……”
“挖坑。”
“啊?!”
“对,就挖一个。”李君蓉拎起铲子,转身就往营地外走,“一个就够了。”
韦华懵了:“就一个?那家伙是疯子吗?你挖个坑,他就傻乎乎跳进去?他可是上官越!”
“谁说非要他跳进去?”李君蓉头也不回,铲子飞快刨土,“我只要让他——踩一下。”
韦华更懵了:“踩一下就完事儿?”
“你没听老人说吗?”她嘿嘿笑,“最不起眼的陷阱,往往最要命。”
韦华半信半疑,但还是抄起铲子凑过去。
俩人吭哧吭哧干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浅浅的、盖着薄土和枯叶的坑就挖好了,就在他们睡的帐篷旁边,几乎看不见。
“就这样?”韦华蹲在坑边,越看越心虚,“就这?万一他绕过去呢?万一他不踩呢?”
“他一定会踩。”李君蓉拍拍手,一屁股坐进帐篷,“因为他不敢绕。”
“为什么?”
“因为……”她躺下,盖上毯子,闭眼轻笑,“他太聪明了。”
“啊?”
“聪明人,总爱想太多。”
“你意思是……”
“他看见一个坑,反而会觉得——这肯定有诈,肯定还有别的埋伏。
他不敢贸然前进,更不敢睡觉。
他会找,会查,会疑神疑鬼,然后……踩中它。”
韦华张了张嘴,愣在原地。
“所以……咱们直接睡?”
“对。”李君蓉翻了个身,“一个守夜的都不留。”
“你疯了?!”
“不信?等着看。”
……
火堆快熄了。
夜,更深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滑进营地,像一缕风贴着地面游动——是邵龙娟。
他眯着眼,盯了五分钟。
两个活人,躺得像死猪。
他皱了皱眉。
“不对劲。”
他不信这俩人敢这么浪。
正常人哪怕困成狗,也会留一个人睁眼。
这俩,一个没留。
“是陷阱。”他脑子里立马弹出三个字。
他不动,屏住呼吸,绕着营地慢慢转圈,眼睛扫过每一寸地面。
草没乱,树没歪,落叶自然堆积。
……直到,脚边一片枯叶微微翘起。
他蹲下,轻轻拨开。
露出底下——一个巴掌大的土坑。
他整个人僵住。
“……就这?”
一个坑。
一个孤零零、简陋到离谱的坑。
没绳子,没尖刺,没毒药,连伪装都懒得做。
敌人就在这儿睡得香甜,不设防、不警戒,像在等他来踩。
他额头冒汗了。
“……不对。”他喃喃,“太简单了。”
“太简单,反而不正常。”
“这女人,一定有后手。”
“这坑是诱饵?还是……连环?”
“是不是地下还埋了什么我没看见?是不是有感应装置?或者……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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