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划破铅云的刹那，林辰指尖的阵旗突然震颤。
第七枚星纹嵌入阵眼时，整座落霞山的灵气都在倒灌——
本该沿莫比乌斯环轨迹流转的青色灵光，竟在阵心扭出一道猩红的螺旋。
“不对！”苏沐瑶的银簪斜斜刺入地面，晶莹的灵力顺着簪尖画出的非欧曲线蔓延，
“第三重拓扑结构的欧拉示性数算错了！”
林辰的指尖在阵盘上疾点，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上砸出细小的坑洞。
护宗大阵的蓝图在他识海中飞速旋转，那些由无数虚线构成的克莱因瓶模型突然崩解，露出底层交错的莫比乌斯环——
其中一道环的扭转方向，竟与古籍记载完全相反。
“是地心磁流的影响。”
他猛地咬破舌尖，精血混着灵力注入阵眼，
“落霞山的地脉在三百年前的大战中被打歪了半寸，非欧几何模型必须修正曲率参数！”
苏沐瑶的裙摆无风自动，袖中飞出的三十六枚玉符在空中组成正十二面体。
每枚玉符都刻着不同的拓扑符号，当她念出“黎曼切口”的口诀时，
玉符间突然绽开银色的光丝，将那道猩红螺旋硬生生掰回青碧色。
“咔嚓——”
阵盘上的星纹突然亮起七道虹光。林辰抬头时，看见落霞山的天空正在融化。
原本分层的云层被无形的力场揉成透明的旋涡，云絮沿着莫比乌斯环的轨迹缠绕，
时而在漩涡中心化作克莱因瓶的形状，时而又展开成无限延伸的平面。
“那是……灵气拓扑化了？”
负责警戒的弟子突然跪倒在地，指着天空的手不停颤抖，
“师父说过，只有上古仙阵才能让灵气呈现拓扑异构态……”
苏沐瑶的指尖掠过虚空，接住一缕飘落的灵气。
那缕灵光在她掌心扭成八字形，却没有交叉点——典型的非欧空间特征。
“阵成了。”
她望向林辰时，眼底的紫雾泛起微光，“但这旋涡的转速比推演时快了三成，七日之内，落霞山的空间会持续扭曲。”
林辰的目光落在西方天际。那里的乌云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凝聚，黑色的雷光在云层后翻滚，像是有无数巨物在搅动墨汁。
“他们来了。”
他按住腰间的斩星剑，剑鞘上的符文突然发烫，“魔修联盟的总攻，比预想中早了三个时辰。”
话音未落，刺耳的尖啸已撕裂云层。
数以千计的黑色飞舟从西方冲来，舟首雕刻的骷髅头喷出墨绿色的火焰，在天空划出交织的火网。
最前方的飞舟上立着个紫袍老者，他枯瘦的手指捏着枚颅骨法器，
法器上镶嵌的血色宝石突然炸开，化作铺天盖地的黑色光雨。
“林辰小儿！交出《逆命诀》残页，老夫饶落霞山上下全尸！”
老者的声音裹着魔气震得山石崩裂，“否则今日就让尔等尝尝‘万魔噬魂阵’的滋味！”
林辰没有答话。
他指尖的阵旗再次挥动，天空的灵气旋涡突然加速，那些缠绕的云絮瞬间化作青金色的光膜。
当黑色光雨撞在光膜上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雨滴在接触点突然转弯，
沿着光膜表面的黎曼曲面滑行，竟在半空中画出无数个对称的圆弧。
“那是什么鬼东西？”紫袍老者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自己发出的魔雨在光膜上折射，一部分顺着曲面滑向左侧，
另一部分却拐向右侧，两束魔雨在百米外轰然相撞，炸得黑色飞舟摇晃不止。
苏沐瑶的银簪在鬓边轻颤，她忽然轻笑出声：
“黎曼曲面的负曲率特性。他们的攻击在非欧空间里会自动寻找最短路径，
可惜这曲面是闭合的——最短路径，就是回到起点。”
第二个冲上来的是个赤膊壮汉，他双臂各盘着三条蛇形锁链，锁链上的骷髅头喷出灰色的毒雾。
毒雾在接近光膜时突然凝聚成巨蟒，张开的蛇口却猛地僵住——
巨蟒的影子在光膜上扭曲成 M?bius 带的形状，蛇头竟咬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噗——”
壮汉突然喷出黑血。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锁链开始生锈，那些原本用来噬人的骷髅头，此刻正疯狂啃食他的手臂。
“我的毒雾……怎么会反噬？”
“莫比乌斯环没有正反面。”
林辰的声音透过光膜传出去，清冷如冰，
“你的毒雾在阵中走了一圈，回到你身上时，已经分不清是攻击还是防御了。”
混乱在魔修大军中蔓延。
有人祭出的魔刀被光膜折射，劈碎了同伴的头颅；
有人引动的地火被曲面引导，烧穿了自己的飞舟；
最惨烈的是那队操控尸傀的魔修，他们的尸傀在光膜上反射出上百个虚影，
每个虚影都握着同样的骨矛，转眼就将真身戳成了筛子。
紫袍老者的脸扭曲成酱紫色。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跳动的黑色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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