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魂咒的黑雾如毒蛇般缠上沈清璃的脚踝时,景遥的嘶吼声被淹没在魔影的尖啸中。咒术在她皮肤上啃噬出青黑色纹路,每一道都像活过来的蜈蚣,顺着经脉往心脏钻去。
“清璃!”景遥的墟渊契迸发强光,却被大祭司随手一挥的骨鞭击碎。他踉跄着往前扑,却见夙缨突然扯开袖口——布满陈旧封印伤痕的苍白手臂上,浮现出幽都最高禁术的血纹。
“血祭·天幕!”银铃炸开成漫天碎片,夙缨指尖划出的血线在空中织成巨网。魔影军团撞上结界的瞬间发出凄厉惨叫,黑雾被灼烧出大片空洞。沈清璃在咒术旋涡中看到,夙缨的嘴角溢出黑血,发间银饰寸寸碎裂,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带着某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大祭司的怒吼震碎云层:“幽都叛徒!竟敢坏我好事!”他骨翼上的骨刺暴雨般射向景遥,后者在剧痛中勉强撑起半道屏障。千钧一发之际,夙缨的身影突然横插过来,骨刺穿透她胸口的闷响,混着沈清璃失控的惊呼,刺破了血色结界。
“接着!”温热的血溅在景遥脸上,夙缨将残片塞进他掌心,嘴角的血迹蜿蜒至锁骨,“别让他们...拿到齿轮...”她的身体缓缓下沉,眼中却泛起奇异的光。沈清璃的龙吟剑停在距大祭司咽喉三寸处——她看见夙缨染血的掌心,赫然纹着与沈昭墓碑上相同的誓约印记。
记忆如潮水倒灌。十五年前的幽都秘阁,少女夙缨将掌心按在沈昭掌纹上:“若有朝一日幽都背弃苍生,我们便亲手毁了它。”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刻满阵法的石壁上,像两柄指向苍穹的剑。
“原来你真的...”沈清璃的剑尖开始颤抖。她想起昨日在乱葬岗,夙缨凝视墓碑时的眼神;想起血契时对方颤抖的手;想起此刻挡在景遥身前的决绝。蚀魂咒的余威仍在体内肆虐,可她忽然觉得,比这更疼的,是心脏传来的钝痛。
景遥抱着逐渐冰冷的夙缨,墟渊契疯狂流转的金光突然黯淡。他低头看见她藏在袖中的半块玉牌,上面刻着“昭”字——与沈清璃剑穗上的玉坠,竟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没用的!”大祭司的骨鞭卷走夙缨散落的发簪,“她以为用禁术就能拦住我?”他抬手凝聚出更大的黑色光球,“现在,该送你们去见她了!”然而话音未落,沈清璃突然暴起,龙吟剑上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剑锋直指大祭司眉心:“你动她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死无全尸!”
景遥怀中的夙缨突然剧烈震动,她心口的伤口涌出幽蓝光芒,化作光茧将三人包裹。大祭司的怒吼声被隔绝在外,光茧中浮现出齿轮虚影,而夙缨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响起:“齿轮...不能...落入...”茧壁外,魔影军团疯狂撕咬,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层用鲜血与生命铸就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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