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泽萱拎着魂不守舍的小偷,像提着半扇猪肉。
她足尖轻点,跃出周家高墙。
几个起落,身影便融进街市的人流。
那名被抢的布裙妇人还坐在原地,用袖子无声地抹着眼泪。
封泽萱走到她面前,将钱袋丢进她怀里。
妇人一怔,连忙打开,看见里面的银钱分文不少。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俯身就要磕头。
“多谢恩人!多谢女侠!”
封泽萱摆了摆手。
“无事,快回去吧!”
街边有眼尖的百姓认出了她,窃窃私语声四起。
“是镇北王!”
“王爷亲自上街抓贼,这可是头一遭!”
封泽萱转身就走,提着刘三拐进一条无人的死胡同。
手一松,将他扔在墙根下。
刘三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他眼神发直,嘴巴半张,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周家那颠覆人伦的惊天大戏。
封泽萱抬起脚尖,不轻不重地点开他的穴道,顺便踢了踢他的小腿。
“回神了!瓜吃傻了?”
小偷一个激灵,魂魄瞬间归位。
他抬头,对上封泽萱似笑非笑的双眸,吓得一哆嗦。
“叫什么,哪儿人,为何偷盗?”
封泽萱抱起手臂,声音平淡。
刘三不敢撒谎。
在这尊煞神面前,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看透了。
他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
“我叫刘三,二十岁,京城人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刘四相依为命。”
提到妹妹,刘三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透出压抑的恨意。
“我妹妹……去年被城西米铺的钱掌柜纳为妾室。”
“那钱掌柜的主母是个妒妇,寻了个由头,诬陷我妹妹偷了她一支金钗,转手就叫人牙子给……卖进了怡红院。”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我想赎人,可那老鸨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五百两!”
“我只是个在码头扛包的,哪里凑得齐……走投无路,才干起了这没本的买卖。”
【哟,还是个讲情义的。为了妹妹不惜以身犯险。】
【刚才翻墙越脊那几下,动作麻利,核心力量和柔韧性都不错。当小偷屈才了。】
【正好我未来那‘猛男制造局’缺个金牌教头,专门教那些富家子弟练点真本事。】
系统:【宿主,我看他就很合适。】
刘三听见那清晰的内心独白,满脸茫然。
猛男?制造局?
那是朝廷新开的衙门?
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他正胡思乱想,眼前的煞神收起了审问的架势。
封泽萱下巴一扬,语气干脆:“我帮你赎人。”
刘三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
他猛地抬头,嘴唇颤抖。
“但你,得为我做事。”
封泽萱伸出五根手指,“签五年,包吃住,月钱管够,做不做?”
“做!我做!”
刘三想也不想,连连点头,生怕她反悔。
“别说五年,十年也行!只要恩人能救我妹妹!我刘三这条命就是您的!”
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囫囵。
【嗯,脑子转得快,还挺上道。】
【怡红院是吧?行,今天就去会会那个老鸨,我倒要看看,她的心有多黑。】
怡红院。
京城有名的销金窟。
华灯初上,脂粉香气混着酒气,熏得人头晕脑胀。
老鸨扭动着水桶腰,脸上堆着厚厚的白粉。
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在来往的客人身上打转,评估着每一块移动的肥肉能榨出多少油水。
封泽萱领着刘三,径直穿过喧闹的大堂。
她神色淡然,步履从容,与周围那些寻欢作乐的酒色之徒格格不入。
“哎哟,这位姑娘,您是找人还是……来咱们这儿可是走错地方了……”
老鸨扭着腰上前搭话。
“找人。”
封泽萱吐出两个字。
“找人?”
老鸨眼珠一转,捏着绣花帕子掩嘴一笑。
“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不知这位……您想寻哪位?”
刘三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
“我找刘四!我妹妹!”
老鸨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随即换上轻蔑,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衣衫褴褛的刘三,撇了撇嘴。
“刘四?哦,原来是那个不听话的丫头片子。性子又倔又硬,前儿还冲撞了贵客,正在后院柴房关着呢。”
“怎么,想赎她?”
她伸出五根戴满金戒指的肥短手指,在刘三面前晃了晃,满脸贪婪。
“五百两,纹银!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她正想喊龟公把人赶出去。
眼角余光扫到封泽萱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
玄铁所制,麒麟为纹,一个龙飞凤舞的“封”字。
老鸨的三角眼骤然一紧。
抬眼就看到这名绝色的女子正注视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老鸨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后背莫名冒起一层白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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