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蹲在灶屋的八仙桌前,油灯把系统面板照得忽明忽暗。
他盯着积分栏里1280的数字,指尖在五十斤棉花票兑换选项上悬了三秒,终于咬牙点了确认。
叮——消耗800积分,兑换成功。
面板上飘出张淡蓝色票据,水印在火光里忽隐忽现,最下边还盖着枚松江县供销合作社的红章。
杨靖捏着票角吹了吹,突然拍了下脑门:哎呦,这系统造的票再真,也得让明白人过过眼啊。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揣着票摸到老韩头家。
老韩头侄女正在灶前搅玉米面糊,见他哈着白气进来,舀了碗热粥推过去:杨知青,昨儿给我带的雪花膏还剩半盒呢,这么早来又要使啥坏?
使好!杨靖把票往桌上一摊,您在县印刷厂干校对,帮我看看这票——
老韩头侄女擦了擦手,凑近了眯眼瞧。
她先摸水印,又对编号,最后从裤兜摸出个指甲盖大的验票灯,地打开往票上一照。
杨靖盯着她的眉毛,见那两道浓眉先是拧成疙瘩,又慢慢松开,心里才踏实些。
行啊你!她戳了戳票上的红章,这章的纹路跟真的分毫不差,水印是棉桃暗纹,编号还是今年的流水号。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杨知青,咱可说好了,我就当这是技术校对,别的啥也没看见。
杨靖忙点头:明白明白!就当您帮我检查错别字呢。
接下来三天,王念慈抱着账本在屯里转得脚不沾地。
她蹲在赵奶奶炕头记,帮铁蛋数兄弟姐妹的旧棉袄补丁,连李老蔫家刚满周岁的小闺女都被她逗得咯咯笑,在登记册上按了个红乎乎的小巴掌印。
七十三户?杨靖接过名单时,指腹蹭过那些歪歪扭扭的红手印,老人十八,孩子三十五......
还有张大山家二小子,王念慈把冻红的手揣进他袄袖,他娘说去年冬天孩子半夜咳醒,棉絮都结成冰碴子了。
杨靖把名单折成方块塞进怀里,抬头时看见她睫毛上挂着霜花:走,上县城。
县城供销社的走廊里,杨靖第三次把名单摊在副主任面前。
副主任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那些红手印:小杨,不是我不信你们,这棉花票......
您看这票。杨靖把系统票轻轻推过去,要是假的,您当场撕了我也认。他又指了指名单,可这七十三个人的手印是真的,大冷天的,赵奶奶拄着拐棍走二里地来按印,她说咱屯要是能换着棉花,我这把老骨头冻僵了也值
副主任的钢笔尖在名单上顿了顿,突然笑了:你小子,比我当年当知青时还会磨嘴皮子。他提起笔在批条上画了个圈,算特需协作,我派小刘跟车监督发放。
棉花车进屯那天,北风卷着雪粒子。
老针线早就在村口等着,拐杖尖在雪地上戳出个小坑。
车刚停稳,她就颤巍巍摸向麻包,枯树皮似的手指刚碰到棉絮,突然抖得像筛糠。
四十年了......她捧起一把棉花贴在脸上,眼泪啪嗒啪嗒砸进去,四六年闹饥荒,我给地主家缝皮袄,偷摸攒了把棉絮给我闺女,被发现后打断了两根肋骨......她转向围过来的妇女,声音突然亮起来,可今儿这棉花,是咱平安屯自己换的!
一斤棉,暖的不是身,是心!
大脚婶抹着眼泪往她手里塞热乎的烤红薯:老婶子,咱缝补组今晚就开工!
缝补组的油灯亮了通宵。
王念慈踩着借来的缝纫机,蓝咔叽布在她手下翻出波浪;老针线戴着老花镜穿针,每针都要把棉絮压实;铁蛋举着煤油灯当小灯官,被烟呛得直咳嗽,偏不肯出去。
杨知青你看!大脚婶女儿举着第一件成衣跑过来,背后平安屯·1964几个字歪歪扭扭,王姐说这是咱屯的记号!
李老蔫摸着衣襟上的麦穗绣纹直咂嘴:这针脚,比我闺女在县城裁缝铺做的还密实!
杨靖站在窗外,哈出的白气蒙住了玻璃。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他正看见老针线把最后一件棉袄递给赵奶奶。
老人摸着棉絮,突然把棉袄往杨靖怀里一塞:小靖,你也穿穿看,暖不暖?
暖,暖得很。杨靖鼻尖发酸,刚要说话,衣角被人扯了扯。
张大山缩着脖子站在阴影里,嘴里哈着白雾:杨靖,我刚在村口碰着马主任,她坐拖拉机去公社了,说是要查棉花票的来源......
杨靖望着缝补组里跳动的灯火,突然笑了。
他摸了摸兜里的名单,七十三枚红手印还带着体温:让她查。
这棉花票是系统换的不假,可这七十三件棉袄,是咱屯老老少少一针一线缝的。
屋内,老针线抚着成衣上的麦穗绣纹,轻声哼起跑调的《东方红》。
针脚穿过棉絮的声音沙沙响着,像极了春风吹过麦浪。
深夜,杨靖裹着还带着阳光味的棉袄往家走。
雪下得更密了,远处传来狗吠。
他刚踩上院门口的青石阶,突然听见房檐下的冰棱一声裂开。
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领口,他伸手去推门——
门栓上,不知谁系了根红布绳,在风雪里晃得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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