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鞠峰与祝广福越唠越激动,手舞足蹈的。
唐云不断说着细节,如何经营,如何规避风险等等等等。
不算画大饼,的确可行,有利可图,有大利可图。
只是唠着唠着,鞠峰有点不爽了,他觉得养猪应该是没经商赚钱,问唐云能不能给祝广福干死,然后他弓马营将这俩活都接了。
祝广福心里很清楚,相比自己,鞠峰和唐云的关系更近一些,二话不说,说按军中规矩,如此大恩大德,必须认一下义父,爹爹俩字都叫出来了。
唐云哭笑不得,终于知道军中“义父”的由来了。
军中都是苦哈哈,没几个钱,欠了恩情真就没办法还,久而久之,就叫上义父了,半开玩笑的性质。
唐云正要勉为其难认俩好大儿,又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身材消瘦,满面冷峻,锐营主将赵文骁。
面无表情的赵文骁走进来后,见到祝广福与鞠峰也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唐云没派人叫赵文骁,这位锐营老将主动来的。
祝广福和鞠峰二人连忙将书约收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唐云连忙站起身,冲着赵文骁拱了拱手,叫了一声赵将军。
六大营中的将军,其中五营将领都是当打之年,最年轻的就是常斐,岁数最大的就是这位锐营主将赵文骁。
赵文骁今年五十二,在古代当太爷爷都绰绰有余了,花白的胡须过胸,消瘦的面庞给人一种极为冷酷的感觉,左手背在身后,一派老将风范。
真要是论资历的话,在南军,赵文骁是资历最老的,从未调过职,前朝入营就在南军,纯纯是靠着熬资历当上了主将。
但要说只是靠着活的久当主将,也不是。
锐营,营如其名,多是枪卒矛兵,若是出关而战,必陷阵杀敌,如一支一往无前的利矢一般。
赵文骁的作战风格也正如锐这个字,善险战、死战、奇袭战。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赵文骁这种老将,虽说大半辈子没立过什么大功、奇功,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六大营十二个主将副将,赵文骁也是最稳重的,比常斐还要稳重,战阵上经历的太多太多了,见了无数生死,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和谁都不生疏,和谁也都不热络。
冲着鞠、祝两位将军点了点头,赵文骁来到书案面前。
“唐少监,恕老夫冒昧来访。”
“赵将军寻我有事?”
“无甚要事。”
赵文骁坐下后,看向鞠峰、祝广福二人:“二位将军也是来劝说唐少监的?”
“额…”
俩人同时一声“额”,又同时点了点头。
赵文骁满面狐疑,没有多问,随即看向唐云,先是一声苦笑。
“平日军务繁忙,也顾不得与唐少监亲近一番,加之老夫这把年纪了,卸了甲出了营,旁人见了也会暗暗道上一声老骨头,见了唐少监,也不知该如何亲近。”
唐云哭笑不得:“赵将军哪的话,老当益壮。”
“还成,算不得老眼昏花,既唐少监觉得老夫不是冢中枯骨,今日便说上一番闲话,金玉良言算不得,若唐少监听的腻烦,就当老夫是放屁了。”
“赵老将军说就是,学生洗耳恭听。”
对于赵文骁,唐云还是极为敬重的,这把年纪了,又是主将,雍城有家眷,也有院落,鲜少离营,多年来一直与麾下军伍们同吃同住,数十年如一日。
在唐云眼里,赵文骁就是军人,真正的职业军人,将军营当成了家,将保家卫国当成了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这就是南军取消了副帅这个职务,如果还有的话,一定是赵文骁担任。
“事儿,老夫打探过了,宫帅愤慨,是因唐少监与宫家大夫人一事,此为私事,你不对,宫帅也不对,不应闹在帅帐,闹在南关,帅帐仪事,寻你说情也好,迁那猪场也罢,无一不事关我南军,宫帅不对之处,在于因私废公,唐少监不对之处在于,太过气盛。”
唐云极为诧异,知道赵文骁是老将,只是没想到这位老将如此通情达理。
说的没错,就是私事,不应因私事,将个人情绪放在公事之上。
“宫帅,是帅,是我南军大帅,老夫是将,不好说的太深,今日就仗着年纪数落数落你唐少监吧。”
赵文骁身体前倾,给唐云倒了杯茶:“宫帅既是大帅,也是做爹的,老夫虽说与你不亲热,可你到了南军,老夫怎地也要打探打探你的底细,称的上一声少年英雄,抓乱党,平民怨,救急陷阵,有勇有谋,老夫已不知多少年未见过你这般惊才绝艳的后生了。”
唐云面色有些发红,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可这话说回来,洛城至雍城,抓乱党,陷战阵,若要老夫用一个字来说你的话,那便是险,至险。”
说到这,赵文骁紧紧凝望着唐云:“若是唐少监也有一掌上明珠,敢问唐少监,可愿将其嫁唐少监这般最喜弄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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