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每一次“舒张”都带来令人窒息的腥甜热气,每一次“收缩”又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都抽空。坚韧的生物质地面随着那强劲的搏动微微起伏,站在上面,如同站在某个沉睡巨兽的舌苔上,随时可能被吞咽入无尽的黑暗食道。
【滋…养分…异常…滋…吞噬…分解…】
那冰冷的、带着纯粹饥饿感的意念脉冲,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刷着四人的意识。它并非语言,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覆盖性的生物指令,试图直接瓦解他们的意志,将他们转化为待吸收的养料。
“呃…”林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守门人的血脉让她对这种精神层面的污染尤为敏感,她双手捂住耳朵,但那声音直接响彻在脑海。乳白色的微光自发地在她体表流转,形成最后的本能抵抗,却如同风中残烛。
长老脸色铁青,自然之力彻底枯竭,他只能依靠纯粹的意志力硬抗,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死握着不再发光的木杖,仿佛它是唯一的锚点。
少年杨穆白的情况最为诡异。他眉心的银黑纹路在那饥饿脉冲的刺激下,不再闪烁,而是持续散发出一种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幽暗光泽。他脸上的痛苦神色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那脉冲与他体内的“绝对之暗”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抵消了部分负面影响,却又带来了另一种层面的侵蚀。
未来杨穆白强忍着大脑被噪音充斥的眩晕感和系统宕机带来的虚弱,猛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半分。
“不能待在这!”他低吼道,声音在黏腻潮湿的空气中被吸收,显得沉闷无力,“这脉冲有同化作用!呆久了会失去自我,真的变成‘养分’!”
他环顾四周。这条巨大的生物管道延伸向未知的黑暗,前后都看不到尽头。管壁上粗大的、流淌着不明液体的“血管”和有节奏收缩的“肌肉”组织,构成了无比诡异的景象。一些地方还附着着半透明的、囊肿状的物体,里面似乎有模糊的影子在蠕动。
“往…哪走?”长老从牙缝里挤出问题。身后的裂口外,隐约还能听到锈蚀怪物不甘的刮擦声,回去是死路一条。
未来杨穆白的目光锐利地扫视,如同精密雷达,分析着一切可利用的信息。他的战斗本能和观察力,此刻是比任何超能力都可靠的武器。
“脉冲的源头…或者最弱的方向…”他喘息着说,努力集中精神去“感受”那令人厌恶的意念波,“这脉冲像是自动防御机制,或者是消化系统的信号…强度有细微差别!”
他闭上眼,排除视觉干扰,全部心神用于感知那潮水般的精神压迫。
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指向管道的一个方向:“这边!脉冲强度稍微弱一丝!可能不是主要‘消化道’!”
没有时间犹豫。林雪和长老搀扶起几乎无法自己行走的少年,未来杨穆白咬牙在前方引路。
在这巨兽的体内跋涉,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体验。脚下的“地面”柔软而富有弹性,踩上去有时会微微下陷,渗出少许滑腻的、带着酸味的透明液体。管壁上的血管脉络搏动着,发出“咕噜”的声响。
那些附着在管壁上的半透明囊肿,在他们经过时,内部模糊的影子蠕动得会更加剧烈,甚至偶尔会有一只苍白的手掌印或扭曲的面孔轮廓猛地撞在囊肿内壁上,又很快消失,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抓挠声。
“这些…是什么…”林雪的声音带着颤抖。
“失败的实验品…‘母亲’吸收后未能完全同化的残渣…或者单纯的‘库存’…”未来杨穆白沙哑地回答,YC笔记本上的内容和他此时的所见所闻印证,让他得出了最残酷的结论。YC研究所和这个所谓的“母亲”,制造了数不尽的苦难。
那股饥饿脉冲始终如影随形,试图钻入他们的每一个思维缝隙。
为了分散注意力,也为了寻找一线生机,未来杨穆白强迫自己继续观察。
他注意到,在某些管壁区域,会镶嵌着一些与周围生物组织格格不入的、已经半融合的金属结构——一段扭曲的楼梯扶手、半扇密封舱门、甚至是一些印着模糊YC标志的管道碎片。这些显然是原本γ区结构的一部分,被后来生长的生物母体包裹、吞噬了。
“我们可能还在γ区范围内,只是被包裹进了这东西的内部。”未来杨穆白分析道,“如果能找到原本建筑结构的薄弱点,或许能破出去。”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他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
前方管道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主通道继续延伸向黑暗,脉冲强度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而另一条分支管道,略微向上倾斜,口径较小,内壁的生物组织显得更“新”一些,泛着一种不健康的、肉瘤般的粉红色光泽,并且,那股饥饿脉冲从那个方向传来明显微弱得多!
但这条分支管道入口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惨白的、疑似骨骼的碎片,管壁上也残留着深刻的、利爪般的刮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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