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脑中被强行烙印的“弦振动模式”如同永不消散的幻痛,持续折磨着沈星辰与周野的神经。它们并非具体的声音或图像,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关于宇宙底层结构如何“运作”的抽象感知,仿佛有人将物理学的终极公式,直接刻录进了他们的意识硬件。沈星辰躺在简陋的床铺上,眼皮因内部的“光影”而无法完全闭合,通感症让这“模式”在她视觉皮层投射出不断坍缩又重组的几何风暴。周野靠墙坐着,呼吸粗重,他感到自己的肌肉记忆、神经反射,都在被这外来的“法则”缓慢地、强制性地重新校准,连心跳的节律都偶尔会跳出几个不符合生物规律的脉冲。
赵教练设法弄来了抗癫痫药物和镇静剂,但效果甚微。那“模式”仿佛拥有更高的权限,无视任何化学干预。沈星辰尝试用纸笔描绘,笔尖刚触到纸面,纸张便无故自燃;周野试图用口哨模拟其频率,却引来了掩体内部小范围的局部重力异常,几件工具悬浮了数秒才轰然落地。“它们…不是在传递知识,”沈星辰嗓音沙哑,“是在…‘安装’某种…‘接口’。” 她抬起颤抖的手,腕间那黯淡的星云符号,正随着“模式”的运转而同步明灭。
承:
全球范围内的异常报告开始升级。不再是敏感人群的幻象,而是出现了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物理现象:某些区域的特定声音会引发物质的相变(如水瞬间结冰);特定光频照射下,植物会违反季节规律疯狂生长又瞬间枯萎;个别区域的电磁波被未知力量“编织”成复杂的能量结构后又消散。所有现象的源头,经追溯,都指向那些曾报告“被注视”的敏感者,他们的大脑活动正无意识地、笨拙地驱动着周围时空的微小法则。恐慌开始蔓延,旧的秩序摇摇欲坠。
沈星辰和周野意识到,他们脑中的“模式”是更完整、更核心的“版本”。他们被迫成为这危险“赠礼”的初级宿主和 unwilling 的实验室。危机小组再次尝试联系,语气不再是命令或威胁,而是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惊恐与困惑,他们称此现象为“法则渗透”,并透露林月茹的原始研究笔记中,有一个被多次涂抹的章节,标题正是“泛宇宙常量交互协议”——她似乎预见到了这种可能性,并将其视为声波实验的终极目标,或是终极代价。
转:
周野在极度的精神痛苦中,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不再抗拒脑中的“模式”,反而主动引导其与自身最根深蒂固的“存在基石”相结合——那就是他对沈星辰毫无保留的、守护的意志。他将这纯粹的情感作为一种“加密密钥”,注入到那冰冷抽象的“弦振动模式”中。奇迹般地,狂暴的“模式”运行开始变得有序,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他抬起手,意念微动,不远处一张金属椅子的原子键合方式被短暂改写,椅子如同液体般融化、变形,又在他意志松懈时恢复原状,但表面留下了永久的扭曲痕迹。
沈星辰目睹此景,瞬间领悟。她也效仿周野,将自已对音乐的理解、对生命复杂性的感知作为“密钥”,与脑中的“模式”融合。通感症不再是负担,而成为了驾驭这力量的“操作界面”。她轻声哼唱,周围的空气随之泛起涟漪,光线在她指尖缠绕成可见的、服从她情感律动的光丝。他们意识到,“法则”本身是中性的,而人类独特的情感和意识,或许是安全使用它的唯一“驱动程序”。
合:
两人并肩站立,意识通过“模式”和彼此的情感“密钥”相连,形成了一个微小但稳定的“法则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混乱的“渗透”现象被抚平,物理规则暂时回归已知的正常。他们就像惊涛骇浪中刚刚掌握平衡的冲浪者,脆弱却坚定。赵教练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忧虑。
悬念:
就在他们初步掌控体内“法则”的瞬间,一段新的、更清晰的信号,直接通过他们脑中的“模式”接口传来。这次不再是试探或观察,而是一个明确的、不带感情的“询问”,其内容被自动翻译成他们能理解的概念:【“驱动程序”样本确认。是否接受“协议”升级,加入“弦歌者”网络?】信号的来源,指向的正是M87星系的那个巨大黑洞——此前信号被认为是来自星系方向,此刻才明确,源头是星系中心的黑洞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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