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村头就传来“嘶嘶”的怪响。林风正帮着陈雪给受伤的村民包扎,听见动静忍不住往外瞅,只见村口老槐树下盘着黑压压一片,粗的细的,花的黑的,全是蛇。
“我的娘哎!”二柱子他爹手里的柴刀“哐当”掉在地上,脸都白了,“这是啥玩意儿?老天爷要收咱们啊?”
陈雪却松了口气,拉着林风往村口跑:“是柳七来了!”
林风跟着她跑,心里纳闷——柳七是谁?听着耳熟,可脑子里就是没影。跑到近前才看清,那些蛇盘得整整齐齐,在村外绕了个圈,像道活的墙,吐着信子盯着远处的林子,压根不往村里瞅。
一个穿青布褂子的瘦高个蹲在蛇群中间,手里正掰着块干粮喂蛇,听见脚步声抬头笑了:“等你们俩半天了。”
“柳七!”陈雪眼睛亮了,“你可来了!”
柳七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渣子,目光落在林风身上,眉头挑了挑:“看这样子,忘忧散的劲儿够足啊。”
林风没接话,只是盯着那些蛇。它们看着吓人,可眼神里没恶意,有几条小蛇还往他脚边凑,像是认识他似的。他心里突突的,总觉得这场景在哪见过。
“别瞅了,它们是来帮忙的。”柳七踹了脚旁边的大蛇,“灰仙那帮孙子要是敢从林子这边闯,就让它们尝尝被蛇缠死的滋味。”
话音刚落,地里突然“噗噗”冒起土疙瘩。一个个圆滚滚的小刺猬钻了出来,背上的尖刺亮晶晶的,看着就扎人。它们跑得飞快,顺着墙根往村里钻,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又是啥?”二柱子他爹躲在林风身后,声音都在抖。
“刺猬仙呗。”柳七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它们在地下布了刺阵,灰仙想打地洞进来?门儿都没有,保管扎得它们屁滚尿流。”
林风蹲下身,看着一只没来得及钻地的小刺猬。小家伙缩成个球,尖刺上还沾着泥。他伸手想碰,又猛地缩回来——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以前跟这小东西玩过。
“别碰,它们认生。”陈雪拉了他一把,“柳七说,这些刺猬是之前被你救过的,听说这边有事,特意从山里赶来的。”
“我救过它们?”林风挠挠头,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可不是咋的。”柳七在旁边搭话,“去年山里起大火,你冲进火场救了一窝小刺猬,忘了?当时你胳膊还被燎掉块皮呢。”
林风摸了摸胳膊,确实有块浅疤,以前总琢磨是咋来的,现在还是想不起来。但看着那些钻得只剩个小尾巴的刺猬,心里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这时候,村里突然热闹起来。王大爷举着把磨得锃亮的桃木剑,站在晒谷场上喊:“男人们都出来!拿家伙!跟我去村口守着!”
村民们呼啦啦围过去,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有拿锄头的,有拎菜刀的,还有人端着个黑瓦盆,里面晃悠着暗红色的液体,腥乎乎的。
“那是啥?”林风问。
“黑狗血。”陈雪忍着笑解释,“昨天我跟他们说,这玩意儿能克邪祟,王大爷连夜杀了自家养的黑狗,说要给灰仙点颜色看看。”
林风看着那些村民,有老有少,好多人身上还有伤,可一个个眼神都挺亮,攥着家伙的手也不抖。他突然想起昨天问陈雪的话,忍不住又问:“我们……真能赢吗?”
陈雪指着镜泊湖的方向,晨光正好从那边照过来,把湖面染成了金红色:“你看,柳七带着蛇来了,刺猬仙布了阵,村里人也都站出来了。只要咱们心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林风没说话,只是看着晒谷场上的人群。王大爷正给个半大孩子演示桃木剑的用法,动作笨乎乎的,逗得人直笑;二柱子他爹把黑狗血往每个人身上泼了点,溅得自己满脸都是,还咧着嘴乐;连之前总哭哭啼啼的几个婆娘,都拿着烧火棍站在边上,眼神挺凶。
心里那股暖意越来越浓,像化开的糖水,甜滋滋的。他忘了这些人跟他的过往,忘了自己为啥要拼了命保护他们,可看着这场景,就觉得踏实,觉得有股劲儿在心里窜。
“对了,黄三太爷没再来烦你?”陈雪突然想起这茬,凑近了问。
林风摇摇头:“好一阵子没动静了,就像……像被啥东西捂住了嘴,只能听见点哼哼唧唧,说啥听不清。”
他摸了摸胸口,镇魂玉贴着皮肤,温温的。之前总觉得这玉有点硌得慌,现在倒像是长在了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忘忧散不光能压制半仙骨的侵蚀,看来还能镇住黄三太爷。”陈雪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有点打鼓——这玩意儿会不会有后劲儿?
柳七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手里把玩着枚铜钱,眼神沉沉的:“别高兴太早。离十五还有三天,月圆的时候,阴气最盛,不管是黑老太太还是黄三太爷,能耐都得涨一大截。咱们现在这点阵仗,撑不撑得住还两说。”
“那咋办?”陈雪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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