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你这手艺,可真不是‘会一点’啊!”
王云夹起一块小排,尝了一口,便连连称赞,
“这味道,比饭店里的还正宗。”
“婶子过奖了,合您口味就好。”张易安谦和地笑着。
陈姗姗正低头专注地对付着碗里那块,张易安看她“够不到”,顺势夹给她的、最大的一块肋排。
糖色炒得恰到好处,肉质软烂脱骨,咸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甜,确实完全击中了她的喜好。
她吃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像只满足的猫咪。
陈军已经吃了两块了,抬眼看到姐姐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姐,怎么样?我们连长这拿手菜,能打几分?”
陈姗姗被老弟这一问,差点呛着,她就安静地当个透明人就行了,小军这家伙,非要让她搭话。
不过这菜做的,确实很好。
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她喝了口果汁,才说:
“嗯,火候刚刚好,味道,也正好。”
王云见三人光顾着说话,连忙招呼着:
“别光顾着说话,小张,多吃点。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说好是留你在家吃饭的,结果,让你忙活半天。”
“没有,婶子,太客气了,”
张易安微微摇头,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似乎透过眼前的饭菜,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很乐意煮饭。以前……我父亲在家时,只要他在,家里的饭菜也都是他张罗。”
他说这话,语调平稳自然,听不出丝毫悲戚,仿佛只是在陈述自家的家常。
反而让陈真海和王云悄悄交换眼神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点怜爱。
他越是这么平静的表达,越是让人心疼。
十几岁的年纪,骤然失去了父母,却依然能长得如此挺拔优秀、沉稳可靠!
一看他已故的父母就是,就曾是极好、极有担当的人,才能在短暂的相聚时间,把最好的品质留给他。
“好孩子,能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说明你家跟苗正、家风好,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也很欣慰的。”
“谢谢婶子。”
“来,吃鱼,”
陈真海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大块鲜嫩的鱼腹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叔叔。”
饭桌上的气氛,随着这个小插曲的过去,重新活络起来,话题也转向了更轻松的家常。
对面的陈姗姗默默听着这一切,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他平静的面庞。
她心想,一个人要经历多少,才能将那么沉重的过往,沉淀为此刻的云淡风轻?
他能成长得如此沉稳可靠,估计离不开从小在有爱的环境下成长。
刚才的话也可以看出来,他父亲一定很爱她母亲......
暮色渐浓。
晚餐也接近尾声,桌上的菜被消灭得七七八八。
“都吃好了吗?可别客气。”王云笑着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婶子,我来帮您。”
张易安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动作自然地伸手去拿空盘。
“哎哟,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快坐着歇会儿。”
王云连忙拦住他,语气里是真切的疼爱,“忙活一下午了,哪能还让你收拾。”
说完,端着碗筷去厨房。
陈姗姗见状,默默起身收拾。
“我来,”
张易安自然地接过陈姗姗手里的抹布,三两下就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
陈军钻进厨房洗水果;
陈真海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扒门声,便起身去开门。
一个毛茸茸的大狗头立刻热情地挤了进来,是雨点。
它现在已经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了。
下午招呼张易安回家时,薛小米抱着雨点的脖子不肯撒手,大家不忍心,只好让雨点再多陪小米一会儿。
说起来,小米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开朗,雨点真是功不可没。
看这个时间点,准是小米睡着了,在人家吃完饭,才把雨点送回来。
都不用伸手摸,光是看它那圆鼓鼓的小肚子,就知道它在那边没少吃好的。
几人回到客厅,坐着看了会儿电视,聊了聊家常,张易安才起身,开车带陈军返回部队。
送走两人,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姗姗弯腰,轻轻抚摸着趴在脚边打呼噜的雨点,柔软的毛发带来温暖的触感。
她抬起头,对父母说:
“爸妈,我明天就继续出发,把之前没走完的自由行走完。”
“这么早?不过了元宵节再走吗?”王云有些意外。
陈姗姗正想着该如何向母亲解释,一个低沉却异常笃定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打断了她预备好的说辞。
“姗姗,你是有心事。”
陈姗姗微微一怔,没想到,最先点破她状态的,竟然是平时有些粗大条地父亲?!
“老陈,你这话什么意思?”王云疑惑地看向丈夫。
“阿云,别说话,听闺女讲。”陈真海抬手轻轻示意,目光依旧温和却坚定地落在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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