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像块冰，狠狠砸在沈清焰心上。【小心巴黎。“夜莺”的目标是你。】短短十个字，透着刺骨的寒意。
是谁发的？敌友难辨。提醒她的目的是什么？无数疑问在脑海里打转，但她抬手按了按眉心——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董事会九点开始，清理沈氏内部的蛀虫，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外部威胁再大，根基不稳一切都是空谈。
她把短信加密存进私密文件夹，深吸一口气推开办公室门。高跟鞋踩在走廊地砖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战场的鼓点上。
上午九点，沈氏集团一号会议室。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张涛、王振山被停职的消息早就传遍集团，董事和高管们坐得笔直，眼神里藏着忐忑和观望，齐刷刷投向主位上的沈清焰。这个年轻得能当他们女儿的女人，此刻气场却强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清焰没多余废话，朝助理抬了抬下巴：“发下去。”
一叠叠装订整齐的文件被分到每个人手里，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今天开会，只说一件事。”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冷得像冰，“通报前副总裁张涛的调查结果——严重违纪，涉嫌违法犯罪。”
文件第一页，赫然是张涛右手虎口蝎子纹身的清晰照片，旁边附着与“鼎鑫贸易”吴亚（也就是“乌鸦”）的DNA比对报告，红色的“99.99%匹配”字样格外刺眼。
“嘶——”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经查实，张涛利用职务之便，勾结境外非法组织‘黑水’成员吴亚。”沈清焰的目光扫过全场，像手术刀一样锐利，“他泄露的集团机密，包括安保部署、商业谈判底价，甚至……策划协助袭击我父亲沈峻，以及绑架我未婚夫陆明轩。”
最后一句话像颗炸弹，炸得全场炸开了锅。
“这不可能吧？张涛看着挺老实的啊！”
“疯了吗？勾结境外组织，这是要毁了沈氏？”
“证据呢？沈董，可不能凭一张嘴说！”
沈清焰早料到会有质疑，示意助理点开投影仪。一段经过变声处理的音频响起，是张涛在羁押室里承认和“乌鸦”勾结、泄露医院安保细节的录音；屏幕上紧跟着跳出监控截图——张涛的司机鬼鬼祟祟放置信号屏蔽器的画面；还有一份银行流水，清晰显示着一笔笔从“黑水”关联离岸公司汇入他表妹账户的资金。
证据链环环相扣，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刚才还议论纷纷的董事们，脸色一个个变得煞白。和境外非法组织勾结，这可是触碰底线的背叛，谁也不敢再替张涛说话。
“基于以上事实，我提议：即刻解除张涛在沈氏的一切职务，保留追究法律责任和经济赔偿的权利。”沈清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同意！”坐在前排的老董事率先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必须严惩！这种害群之马不能留！”
“我附议！”
全票通过。张涛在沈氏的生涯，彻底画上了句号。
清理完张涛，沈清焰的目光转向了角落里脸色铁青的王振山。他是王建业在集团的最后一棵大树，今天必须一并拔掉。
“还有王振山副总裁。”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压迫感扑面而来，“鉴于你与王建业存在密切关联，多项业务审批存在重大违规，为配合调查、避免集团损失扩大，我提议：同步解除你的职务！”
“沈清焰！你别太过分！”王振山猛地拍案而起，眼睛里满是愤怒和怨毒，“你这是排除异己！凭什么撤我的职？拿证据来！”
沈清焰冷笑一声，眼神像冰锥一样刺过去：“证据？需要我把你和王建业挪用慈善捐款的分成协议拿出来吗？还是要我公布你在东南亚项目中，收了五百万回扣的银行转账记录？”
每说一个字，王振山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都是他藏得最深的勾当，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阿杰挖掘出的那些深埋在财务系统里的猫腻，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王振山张了张嘴，想狡辩，却在沈清焰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王振山本身就一身黑料。解除他职务的提议，同样以压倒性票数通过。
沈清焰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知道这场内部清洗达到了目的。两颗最大的毒瘤被切除，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想必也该收敛了。
“各位，”她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沈氏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大家齐心协力。清理害群之马，不是为了搞内斗，而是为了让集团走得更稳、更远。”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希望从今天起，大家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共渡难关。”
铁腕之后，适时抛出团结的信号。董事和高管们纷纷点头，看向沈清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
会议结束后，沈清焰回到办公室，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疲惫感席卷而来，但更多的是卸下重担的轻松——内部最大的隐患，终于解决了。
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手机里那条短信再次浮上心头。
内部的敌人肃清了，可外部的威胁，却随着“黑水”的面纱被揭开，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
“夜莺”……巴黎……
她轻声念着，指尖攥得发白。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陷阱？又会在什么时候，悄然向她张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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