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听不出情绪。
我站起来,偷偷抬眼看了一眼。
他和皇后并肩坐在最上首的宝座上。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而我,就是那个不合时宜的,多余的人。
宴会正式开始。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我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德妃偶尔在我耳边,低声介绍着殿里的某些前朝大臣,和他们的家眷。
“那个穿着青色官服的,是吏部尚书柳大人,贤妃的父亲。”
“他对面那个,是许国公,皇后的父亲。”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两个老头,隔着舞池,目光交错,脸上都带着笑。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笑意底下,藏着刀。
这就是权力的中心。
我离得这么近,近到能闻见血腥味。
我一阵反胃,只想逃。
“惠妃妹妹。”
贤妃柳若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我心里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
我抬起头。
“贤妃姐姐。”
“看妹妹一直闷闷不乐的,可是这宴席上的菜肴,不合妹妹的胃口?”她举着酒杯,笑得不怀好意。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
这个问题,太毒了。
我说不合胃口,是打御膳房的脸,是扫皇后的兴。
我说合胃口,她下一句肯定会问,那你为什么不吃?是不是觉得这宫宴,还比不上你承恩殿的小厨房?
我攥着手,脑子里飞速旋转。
我该怎么回答?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桌子中央那道主菜上。
清蒸鲈鱼。
鱼眼睛蒸得爆了出来,白生生的,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
我看着柳若薇,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贤妃姐姐说笑了。”
“嫔妾只是看着这道清蒸鲈鱼,有些出神。”
柳若薇一愣。
“这鱼,有什么好看的?”
“嫔妾在想,”我垂下眼帘,看着那条鱼,轻声说,“这鱼,想要做得好,火候最是关键。”
“火候早一分,鱼肉不熟,内里带腥。”
“火候晚一分,鱼肉就老了,入口发柴。”
“只有不早不晚,恰到好处,才能鲜嫩腴滑,入口即化。”
我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扫过柳若薇,又扫过在座的其他人。
“做菜如此,这世间万事,怕是也逃不过‘火候’二字。”
“过犹不及,皆是道理。”
我说完了。
大殿里,一片死寂。
柳若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德妃看着我,眼睛里,是全然的震惊。
就连最上首的裴容,都停下了举杯的动作,目光深沉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我说的都是实话。
做菜,真的就是讲究火候啊。
良久,裴容的声音,缓缓响起。
“惠妃此言,大善。”
他举起酒杯,遥遥对我示意。
“过犹不及,好一个过犹不及。”
“赏。”
我懵了。
我又……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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