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这边安稳练兵的时候,其他地方可就惨了。
汝宁府被攻破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
今天这个县知道,明天那个州知道。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传遍了整个黄淮大地。
由此而带来的就是,以汝宁、颍州为中心,豫皖鲁交界之地乱成了一锅粥。
越来越多有志之士,拿起锄头走进地主乡绅家里。
都不用多说,这身在重灾区的河南各府州县官员,那是过的苦不堪言,吃不好睡不好,把卢焯和南阳镇绿营骂死了。
一个个扛不住压力,天天跑到河南开封府巡抚衙门诉苦,求援。
此时,杨宗义看着手中康熙发来的折子,再听着这些人哭喊声,那是越来越气,脸都青了。
这要骂要怨,人家汝宁府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都没了,还能如何。
可越想越气,实在忍不了,他直接指着南阳镇总兵高成怒吼。
“高成啊高成,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是怎么当的这个总兵!
卢焯不知兵事,难道你不知道?
你为何不好好让人盯着他,看好他?
灭不了贼就算了,你们南阳镇绿营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反贼把汝宁府打了下来。
看看现在反贼把这事闹的,整个豫皖鲁都乱了,你让本抚怎么和诸位同僚交代?”
看着自家上司脸黑的吓人,高成连忙低下身子求饶:“抚台大人,下官知罪,下官该死,还请抚台大人给下官将功赎过的机会。”
“机会,机会,你问问这些同僚愿不愿原谅你。”
好家伙,南阳府、开封府等知府和知州听到这话,一个个愣了。
这问我们原不原谅,我们一个个小小知府、知州,还能不给人家总兵面子?
“抚台大人,高总兵军务繁忙,又驻守在南阳,距离汝宁府两三百里,照顾不到卢大人也正常,您就不必怪罪他了。”
“是啊抚台大人,高总兵也不容易,分身乏术,一人也兼顾不到两地。”
“还请抚台大人,给高总兵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请抚台大人......”
南阳府知府沈渊等人,纷纷上前为高成求饶。
看到众人给了台阶下,杨宗义也不好再继续怪罪高成。
怎么说人家也是正二品的总兵,而自己这河南巡抚若不是加提督衔,也不好管人家。
再说了,人家也不是空手来的,礼数还是到位的。
“好了,既然大家都不怪罪高总兵,本抚就给你高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谢抚台大人,下官感激不尽。”
“起来吧,要谢就谢皇上,是皇上还留你有用,当今之务是早日剿灭反贼。”
高成连忙上前行礼谢道:“是,下官谨听抚台大人吩咐。”
杨宗义嗯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南阳府知府沈渊等人。
“你们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就赶紧说,本抚还有急事。”
“抚台大人,下官有事请求指示。”
杨宗义不耐烦的抬头看了眼:“说。”
这时,一位四五十岁,胸前绣着云雁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
“抚台大人,现在整个河南各保甲刁民,都学那反贼杨正搞起村会。
不少乡贤士绅被这些刁民杀害,这些刁民一个个都公然拒缴春税。
下官我等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抚台大人指示。”
“就这事?”
杨宗义没好气的怒喝众人,“哼,你们让本抚怎么说你们好。
食君之禄,你们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是不是要本抚骂你们一句酒囊饭桶才行?
这些刁民再怎么猖狂,无非不就是看着反贼杨正还在,才敢跟官府这般对着干。
可他们也不想想,现在反贼杨正都自身难保了,哪有什么闲工夫护他们周全。
这村会怎么办,不都是换了个皮的保甲制,你们一个个有何担心的。
这些刁民闹成这样,无非就是为了谋利。
如今关键时机,你们一个个都注意些,别耽误本抚正事。
你们回去是对这些刁民做些善心,还是许些利,怎么控制,都随你们,把握好度就行。”
“是,下官我等谨记抚台大人教诲。”
“谢抚台大人教诲。”
“......”
杨宗义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该懂的都懂了,就别在这担着。
都回去给本抚盯好那些刁民,若是谁治下跟着出乱子,本抚定不轻饶。
好好配合本抚调兵遣将,一举歼灭反贼。
高成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是,下官告退......”
南阳府知府沈渊等人,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离去。
高成看了看四周,然后上前问道:“抚台大人,这还有何事要吩咐下官去办?”
杨宗义淡淡嗯了一声,指着旁边椅子道:“先坐,本抚找你了解些情况。”
“谢抚台大人。”
看着高成拘谨的样子,杨宗义也没在意,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后,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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