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圣树部落还浸在晨雾里,就被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寂静。陆沉舟猛地从石床上坐起,石剑下意识握在手中——那段虚假记忆里,“暗鸦部落突袭”的预警信号与此刻的哨声完美重合。他快步冲出石屋,只见部落东侧的天空已燃起黑烟,兽皮帐篷的碎片在火中翻飞,族人的惊呼与兵刃碰撞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守护骑士!暗鸦的人来了!他们要抢神女!”大长老拄着拐杖跑过来,花白的胡子上沾着火星,“快去守住圣树囚笼,绝不能让他们把神女带走!”
陆沉舟没说话,握着石剑往圣树方向跑。晨雾尚未散尽,他隐约看见十几个穿着黑色皮甲的人影,正举着长矛往树洞方向冲,他们的肩甲上都刻着暗鸦图腾,正是暗鸦部落的人。“拦住他们!”陆沉舟大喝一声,石剑劈出一道冷风,将最前面一个暗鸦族人的长矛斩断。
部落的年轻族人也纷纷拿起石斧、木棍围上来,与暗鸦族人厮杀。陆沉舟守在树洞前的栅栏边,石剑起落间,不断有暗鸦族人被击退。可他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昨晚苏念说的话、石剑上淡紫色的纹路、脑海里闪回的民国记忆碎片,像细针一样扎着他,让他无法完全相信“守护献祭”的使命。
“陆沉舟!小心后面!”树洞里突然传来苏念的喊声。
陆沉舟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暗鸦族人绕到他身后,手里的长矛正对着他的后背刺来。他下意识侧身躲避,长矛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带出一道血痕。可还没等他反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另一个暗鸦族人趁着混乱,绕到树洞侧面,长矛直指栅栏后的苏念——苏念正扶着栅栏关注他的安危,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威胁。
“小心!”陆沉舟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一刻,所有虚假记忆、部落使命都被抛到了脑后,身体的本能比思维更快。他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根刺向苏念的长矛。
“噗嗤”一声,长矛尖穿透了他的兽皮甲,扎进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来,滴落在苏念摊开的手掌上,也滴在了她掌心那片昨晚从圣树落下的发光叶子上。
“陆沉舟!”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去扶他,却被栅栏挡住。
就在鲜血浸透发光叶子的瞬间,叶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光芒像水流一样顺着栅栏蔓延,瞬间笼罩了整个树洞。树洞的石壁上,原本空白的地方渐渐浮现出金色的纹路,纹路交织成一段预言:“圣树乃大陆灵气之源,暗鸦部落欲夺其能量,故勾结外域者编造献祭谎言,献祭神女则圣树枯萎,部落覆灭;唯有神女与守护者同心,激活圣树果实,方能击退暗鸦,保部落安宁。”
“这……这才是真的预言!”苏念看着石壁上的文字,激动得声音发颤。
陆沉舟靠在栅栏上,肩膀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可石壁上的预言却像一道惊雷,炸碎了他脑海里的虚假记忆。就在这时,他腰间的怀表突然滑落,“啪”地掉在地上,表盖弹开,里面夹着的白山茶花瓣飘了出来,花瓣接触到绿光后,竟化作一幅幅画面——霸总世界里,他误会苏念是替身时,她眼底的委屈;民国世界里,他失去记忆后,苏念偷偷在豆浆摊旁守着他的身影;仙侠世界里,他为了护她,挡下致命一击的决绝……
“苏念……对不起……”陆沉舟捂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那些被强行植入的记忆像玻璃一样碎裂,真实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我怎么会……怎么会忘了你……”
“陆沉舟!你醒了!”苏念隔着栅栏,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只能摸到冰冷的藤蔓。
“守护骑士!你别被妖术蛊惑!”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巫祝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边缘,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指着苏念,对周围的族人喊道,“暗鸦部落用妖术篡改石壁纹路,就是为了让你放弃使命!神女是部落的祭品,只有献祭她,才能保住我们!快杀了她!”
几个被巫祝深度操控的族人立刻红了眼,举着石斧冲向树洞:“杀了神女!保部落!”
陆沉舟猛地抬头,眼神里已没有半分迷茫。他忍着肩膀的剧痛,站直身体,将石剑横在栅栏前,对着那些族人厉声喝道:“不准伤害她!预言是假的,献祭才是骗局!巫祝在骗你们!”
“守护骑士,你怎么能帮外人?”大长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巫祝大人说的没错,你就是被妖术蛊惑了!”
“我没有被蛊惑!”陆沉舟指着石壁上的预言,“你们看!这才是真的预言!巫祝和暗鸦部落勾结,想借献祭夺走圣树能量,到时候不仅苏念会死,整个部落都会覆灭!”
可族人们大多被虚假记忆和巫祝的煽动蒙蔽,只有少数几个曾偷偷见过暗鸦部落掠夺其他小部落的族人,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一个年轻的族人小声说:“我去年去边境打猎,见过暗鸦部落抢别的部落的灵草,他们确实很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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