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最后一丝天光也被山峦吞没。
就在宋清越担心村民们夜里走山路不安全,思索着是否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时,远处漆黑的的山路上,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那火光越来越多,连成了一条蜿蜒闪烁的光带,正朝着镇口快速移动!
“来了!叔!他们来了!”宋清越激动地抓住宋大川的胳膊。
宋大川也猛地站起来,眼眶发热:“来了!好!好哇!”
火光渐近,嘈杂而兴奋的说话声、脚步声也清晰起来。
只见刘叔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的是黑压压一大群青壮年村民!他们手里举着松明火把,有的背着硕大的背篓,有的扛着扁担麻绳,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期盼的光芒!
“清越!大川!”
“粮食在哪呢?”
“真的买回来了?那么多?”
“老天爷,真的有粮了!”
人群瞬间围了上来,看着那堆得满满当当的牛车,看着那一袋袋鼓囊囊的粮食,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喜悦而难以置信的脸庞,许多人激动得直接抹起了眼泪。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刘叔提高嗓门,维持秩序,“粮食都在这!二十八石糙米!是清越丫头和大川兄弟拼着力气,好不容易从县城运回来的!现在,每家出一个人,按之前说好的,先把粮食分分,扛回去!”
不需要更多动员,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
宋清越拿出记着每家药材分量的纸,借着火光,大声念着每户应分的数量。宋大川和刘叔负责监督称粮。
称好的米袋被兴奋的村民或扛上肩头,或放进背篓,或两人用扁担抬起。
“小心点!走稳当!路上互相照应着!”宋大川不断高声叮嘱。
长长的火把队伍,如同一条光的河流,承载着生存的希望,缓缓流向大山深处的麻风村。
宋清越和宋大川没有立刻回去。宋清越牵着那头立了大功的黄牛,卸下牛车暂时寄放在了济仁堂的后院,又拿出了一钱银子,硬塞给闻讯出来的王掌柜。
“王掌柜,实在多谢!要是没有您,我们也不知道拿药材去县城李记药行卖了换钱,牛车暂放您这儿几日,劳您费心看顾。这点小意思,给您和伙计们打点酒喝,不成敬意。”
王掌柜推辞不过,笑着收下,连声道:“宋姑娘太客气了!放心,车放在这儿,绝少不了半点!你们村这是……真是大喜事啊!”
等宋清越牵着黄牛,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麻风村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村口聚集着许多未曾睡去的妇孺老人,他们翘首以盼,看到宋清越牵着牛回来,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路上的情况,表达着感激。
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起了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清香。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米香味了。
宋清越栓好牛,站在自家小院门口,远远看着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分到的粮食搬进屋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时,刘叔的大儿子大牛扛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走了过来,憨厚地笑道:“刘婶子,清越妹子,这是分给你家的八十斤糙米!我爹让我给送过来!”
“哎哟,谢谢大牛!快进屋歇歇,喝口水!”刘氏连忙道谢。
“不了不了,婶子,我家粥快好了,得赶紧回去!”大牛摆摆手,又敬佩地看了宋清越一眼,“清越妹子,你可真厉害!”说完有些脸红,便快步离开了。
刘氏看着那满满一袋粮食,又是欢喜又是心酸,赶紧拉着宋清越进屋:“快别站着了,灶上粥一直给你温着呢!赶紧吃一口,然后啥也别管,上床好好睡一觉!”
屋子里,宋砚溪已经乖巧地摆好了碗筷,小锅里冒着热气的米粥熬得稠稠的,旁边还有一小碟咸菜。
双胞胎宋屹和宋屿正扒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姐姐。
一见宋清越进来,两个小家伙立刻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
“姐姐!你回来啦!”
“姐姐好厉害!村里人都夸姐姐!”
宋砚溪也走过来,小脸上满是崇拜:“姐姐,刚才溪溪带他们去玩,村里那些娃娃都说,是大姐姐让全村人有米吃,是大英雄!”
宋屹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地学舌:“我姐姐!最厉害!”
宋屿也用力点头:“嗯!最厉害!”
孩子们天真而自豪的话语,驱散了宋清越最后一丝疲惫。她笑着揉了揉弟弟妹妹的脑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她坐在桌边,喝着温热稠滑的米粥,胃里暖和了,浑身也舒坦起来。
简单洗漱后,困意便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几乎是被刘氏扶着上了床,脑袋一沾枕头,意识就模糊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斜,橙红色的光芒透过窗棂洒进屋里。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痛,但精神却恢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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