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的脚步被几位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牧民死死拦住。
他们不顾地上的污秽,跪伏在离歌面前,布满风霜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额头深深叩在冰冷的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神!恩人!求求您!再帮帮我们吧!”
为首的老牧人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前面那废弃的‘祖灵寺’,是我们祖祖辈辈过冬的庇护所啊!石头房子厚实,能挡住最冷的白毛风!可……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里面……里面住满了魔鬼!”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南方地平线隐约可见的一片黑黢黢的轮廓。
“比牛还大的老鼠!翅膀张开能盖住毡房的蛾子!它们把那里当成了巢穴!我们试过派人进去,一个都没回来!眼看‘白灾’就要来了,没有祖灵寺,我们全族几百口人……都得冻死在草原上啊!求天神垂怜!为我们除掉那些邪魔吧!
其他牧民也纷纷叩首,悲泣之声在晨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离歌的脚步停下了。他空洞的目光扫过那些绝望的脸庞,扫过他们身后毡房外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中充满惊恐和希冀的孩童妇女。
那眼神,与香石最后看向他的、带着无尽牵挂的眼神,在酒精和疲惫的混沌中,再次诡异地重叠。
一种被命运裹挟、无处可逃的烦躁,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被这绝望哀求勾起的微弱责任感,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搅起浑浊的涟漪。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牧民们的哭泣都变成了压抑的呜咽。最终,他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喉咙里挤出模糊不清的一个音节:“嗯。”
牧民们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与感激,泣不成声地连连叩首,连忙将一张用粗糙羊皮绘制、标记着祖灵寺位置和内部大致结构的地图塞到离歌手里。
离歌接过地图,看也没看,随手揣入怀中那件破旧衣服的内衬。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感激涕零,转身,继续向南方,向祖灵寺的方向走去。
不出所料,那辆堆满酒坛的马车再次吱呀吱呀地跟了上来。
星澜坐在车辕上,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尴尬的红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好奇。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驾着车,仿佛离歌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按照地图指引,他们很快抵达了所谓的“祖灵寺”。
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寺庙,不如说是一座半掩埋于风蚀丘陵下的巨大地宫入口。
断裂的石柱歪斜地插在沙土里,残破的石门早已坍塌,只留下一个黑黢黢、如同巨兽之口般的深邃洞穴,向外散发着阴冷、潮湿、混合着浓烈腥臊和腐臭的气息。
入口处堆积着厚厚的、混杂着枯骨和不明污秽的尘土,一些惨白的、形似巨大蘑菇的菌类在阴暗处幽幽发光。
“大哥,就是这里了。”
星澜停好马车,跳下来,看着那令人心悸的入口,眉头微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护身短剑,又紧了紧手上那副暗金坚固手套,眼神警惕。
离歌站在洞口,那刺鼻的气味似乎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丝。
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冰冷。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缓缓地、极其认真地解下了背上的包袱——那个一直被他像垃圾一样拖着、却从未真正丢弃的破旧行囊。
他蹲下身,在星澜略带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打开了包袱。
里面没有干粮,没有杂物。
只有几件被油布仔细包裹、散发着岁月和力量气息的物品。
他一件一件地取出,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一对死神手套: 暗沉的金属光泽,边缘锋利如刃,表面铭刻着古老而狰狞的骷髅纹路。
当他将其戴上枯瘦的双手时,一股冰冷的、仿佛能撕裂空间的锋锐气息弥漫开来。
属性:攻击1-5倍!远超普通1-2攻击的凡品,还防御0-4倍!
一对珊瑚戒指: 通体赤红,如同凝固的鲜血,戒面镶嵌着流转着火焰光泽的奇异珊瑚。
戒指套上手指的瞬间,离歌周身的气温仿佛都升高了一丝,力量感隐隐勃发。
属性:攻击0-7倍!寻常珊瑚戒指0-4攻击在其面前黯然失色!
一条灯笼项链: 链子由不知名的暗银色金属打造,吊坠是一个镂空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微型灯笼。
当项链挂上离歌布满污垢的脖颈时,一层若有若无的白色光晕笼罩了他。
属性:魔法躲避60%!幸运+4倍!这是武士梦寐以求的护身至宝!
最后,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身前的虚空,猛地一握!
嗡——!
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剑鸣,仿佛从九幽深渊传来,震得整个洞口簌簌落尘!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柄通体漆黑、缠绕着暗红色能量绸带、剑身布满古老龙鳞纹路、剑首吞吐着毁灭性锋芒的巨剑——开天神剑,被他从虚空中缓缓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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