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霍恒怀中的清心玉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微热,指向另一个方向——城内!有强烈的邪气波动,与赵绣娘头颅的气息隐隐相似!
他心神一分!
尸犬抓住这瞬间的空隙,再次扑上,利爪带着腥风,直抓霍恒咽喉!
“师父小心!”浩南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就想冲上前。
霍恒临危不乱,枪杆回旋,如游龙摆尾,重重抽在尸犬的腰腹之间。
“嗷呜——!”尸犬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被抽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腰间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那是被仙力灼伤所致。它挣扎着爬起,畏惧地看了霍恒一眼,转身就往乱葬岗深处逃去,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在它逃跑的路上,一块小小的、沾满泥污的布片,从它身上掉落。
霍恒没有追击,他感应着清心玉的指引,心知城内恐有变故,必须立刻赶回。他看了一眼尸犬消失的方向,对青娥和浩南快速交代:“你们留在此地,小心探查,我去去就回!”说罢,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瞬息间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霍恒离去,乱葬岗上只剩下青娥和浩南,以及那无处不在的阴森死气。
浩南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脚下泥泞和四周荒坟,咽了口唾沫,努力挺直腰板:“青娥姐,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青娥走到那块尸犬掉落的布片旁,用树枝小心拨开泥污。布片是常见的棉布材质,上面绣着的,正是细密的水波纹路!与李实鞋面、以及霍恒取得的粉色丝线所绣水纹,如出一辙!
“这布片,来自李记布庄。”青娥语气凝重,“看来,那尸犬与喷水老妇,确有牵连。”
两人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乱葬岗深处探索。岗地边缘,靠近一片枯树林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庙墙倾颓,屋顶漏着大洞,门板早已不知去向,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庙墙的外壁上,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液的颜料,画着一个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邪气的符箓图案——那形象,赫然与浩南在锦绣坊见过的“陆判”画像有几分相似!
“是陆判符……”浩南声音发紧。
青娥示意他噤声,两人屏住呼吸,慢慢靠近破庙。
庙内光线极暗,弥漫着比外面更浓烈的腐臭。借着破洞投下的微光,他们看到庙堂中央的地面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浩南鼓起勇气,迈过门槛。
下一刻,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
那地上躺着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穿着青灰色的粗布衣衫,看样式,正是锦绣坊学徒的服饰!尸体脖颈处的断口与赵绣娘头颅一般,平整无血,皮肤呈现死灰色。尸体旁边,散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雕刻粗糙的黑色木牌,木牌上刻着的,正是那怒目圆睁的陆判形象!
赵绣娘……的身体?还是另一个受害者?
这念头让浩南遍体生寒。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移开视线,却瞥见那尸体的手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庙外枯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咔嚓”轻响!
“谁?!”浩南猛地回头,护魂咒瞬间激发到最强,金光闪烁,照亮了他惊疑不定的脸。
青娥也迅速转身,手中几枚驱邪丸已然扣在指尖,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然而,枯林寂寂,只有雨打残叶的沙沙声,仿佛刚才那声响动,只是他们的错觉。
但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破庙内的气氛更加诡谲。寂静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窥视着他们。
霍恒很快去而复返,他感应到城内的邪气波动只是一闪而逝,似是被什么东西遮掩了。回到乱葬岗,听闻青娥和浩南的发现,看着那无头尸体和陆判木牌,他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阴水控尸狗,陆判符镇破庙,无头尸身着绣坊衣……”他喃喃自语,“这绝非自然形成的邪祟,背后定然有人操控布局。”
他们回到十里铺,受伤村民的情况还在恶化。有村民见霍恒回来,却只带回一块布片和更坏的消息,而浩南只是个半大少年,忍不住低声抱怨:“这小徒弟能顶什么事……仙法到底行不行啊……”
浩南听到议论,脸涨得通红,却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想起霍恒教他护魂咒时的叮嘱,想起青娥给他符箓时的关切。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伤势最重的村民身边,不顾那村民身上散发的腐臭和僵硬,蹲下身,拿出青娥准备的草药,笨拙却认真地开始清理伤口,敷上药粉。
“你……你行吗?”伤者的家人担忧地问。
浩南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我师父教我,仙法是用来帮人的。我虽然学得不好,但能帮一点是一点!”他运转起还不太熟练的护魂咒,将那微弱的金光集中在指尖,轻轻按在村民伤口周围,试图驱散那顽固的尸气。虽然效果缓慢,但那村民喉咙里的“嗬嗬”声,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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