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是在一个小时后醒过来的。
她小声喊了一声，“妈。”
“诶，归宁，妈在这呢。”杨知雾一直守在旁边。
在她眼皮动了一下后，就知道，她要醒了。
她握住归宁的手，“妈在，你难不难受了？”
“头晕。”归宁说完，眼角有眼泪淌下来。
杨知雾心疼的眼眶都红了，温柔的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傻孩子，头晕，咱们就躺着不动，过两天就好了。”
“妈，是黄金宝推我的，他是故意的。”归宁说。
“黄金宝？”杨知雾一愣，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
“他姥家是大杨树村的，也姓黄。”归宁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杨知雾想了想，大概猜到是谁家了。大杨树村就一户姓黄的，黄青春的大姐，好像早些年就嫁到镇上来了。
“妈知道了，妈找他家去。你饿不饿，妈先给你煮点粥喝。”
“饿，但是头好晕。”
杨知雾刚想起身，衣角就被归宁胡乱抓住，“妈，我没告诉沈老师，她不知道这事。”
“行，妈知道了，妈不怪沈老师。”杨知雾示意老舅过来看着，她去找杨春风。
“春风，你去给归宁煮一碗白米粥，归宁醒了，让她少吃几口。”
“归宁醒了？我去看看再煮。”杨春风走了几步停住。
“姐，你咋把厚大衣穿上了，你要出去？”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归宁说，她是被人故意推倒的，我找他们去。”
“姐，谁干的，我跟你去。”杨春风听得一脸火大。
“我要没猜错，应该是大杨树村老黄家的大姑娘家。”
“能找着住哪吗？”
“我去问问沈老师知不知道，问一嘴就回来。”
“路一呲一滑的，我跟你一块去。”杨春风坚持跟着去。
最后，是老舅出来了。他说让杨春风跟着杨知雾一块去，粥他来煮，让老伴在屋里瞅着归宁。
杨知雾本来不想让春风去的。
想让他在家，多陪陪岳国芳。
“春风，你跟大姐去吧，我在家帮着照顾归宁。”岳国芳把他们送到外屋门口。
杨知雾两人先去找沈老师。
沈老师一看到他们，脸色都变了。急忙问道，“杨姐，是不是归宁严重了？”
“不是，她醒了。但她告诉我说，是黄金宝故意推的她，我想问问沈老师，知不知道黄金宝家在哪块？”
沈老师一脸吃惊。
归宁摔倒之后，根本没跟她说这事。要是说，她当时就得把黄金宝提溜出来，问问到底咋回事。
她一脸自责，“杨姐，他家有点远，在邮局旁边住。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不用，我跟春风去就行。”杨知雾不好意思再麻烦沈老师。
她把归宁给背回来，肯定已经累坏了。
“杨姐，我是班主任，我还是跟你们去好。出了这样的事，我有责任。”沈安宁穿上外衣，跟着她们往邮局那边去。
到了邮局附近，她指着一户还亮灯的人家。
“应该就是这家，我有一次来邮局办事，看到黄金宝了。”
“姐，你不说是老黄家姑娘嫁出来，生的孩子吗？咋也姓黄？是入赘？”杨春风才反应过来，这个黄金宝咋随母姓。
“不是，好像老黄家的大姑娘，嫁的人家也姓黄。”这一点，杨知雾还是知道的。
敲开黄金宝家房门，黄大丫就出来了。
有些不耐烦。
“你们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你是黄金宝的妈吧？我是她的班主任沈老师。”沈安宁抢着开口。
“是沈老师啊，快进来吧，这么晚，你咋来了？是我家金宝在学校又不听话了吗？”
进屋后，沈安宁才说，“金宝妈，黄金宝今天在学校，故意把班上的一个女同学给推摔了。摔得挺严重，人家家长找呢。”
“她说故意就是故意的啊？谁看到了？”黄大丫当时语气就变了。
黄金宝在看到沈安宁的时候，就缩在墙角，连头都不敢抬了。
“黄大丫，你啥意思？你想不承认是不是？你要不承认，我明天就去学校问。我就不信，操场上那么多人，会没人看到你儿子故意推的我姑娘！”杨知雾听她蛮不讲理，直接就怒了。
黄大丫这才看出来，沈老师身后是杨知雾。
她脸色一变，“我当是谁呢，你那女儿也太娇气了，不就是摔一下吗？农村孩子，哪个一冬天不得摔百八十个跟头。她是纸扎的啊，摔一下就坏。”
“你怎么说话呢？你会不会说话？”杨春风被气得不轻，伸手把杨春风拉到一边。
“春风，你站一边去，我来跟她们说。”杨知雾把杨春风推开，扫视了一眼屋子，问道，“你男人呢，你不讲理，我跟他说。”
“我男人没在家，在家也是我说的算！”黄大丫扬着头，一脸不服。
杨知雾没搭理她，而是看向角落里的黄金宝。
“黄金宝，是不是你推的杨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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