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水晶灯的碎片还悬在半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星群。林知夏的指尖刚触到顾沉舟递来的温水杯,就听见窗外传来布匹撕裂般的锐响——猩红闪电像条扭曲的蛇,狠狠劈在客厅穹顶,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蛛网般爬向吊灯。
“小心!”顾沉舟猛地将她拽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扣在她后颈。林知夏的鼻尖撞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那里还留着她昨天揪出的褶皱。可这熟悉的安心感只持续了半秒,就被一股诡异的寒意撕碎。
她透过顾沉舟的臂弯,看见母亲站在玄关处,驼色大衣下摆还沾着门外的夜露。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母亲的眼睛——原本温和的棕色瞳孔里,正翻涌着银灰色的纹路,像有无数细小的星辰在里面碎裂、重组。
“知夏,过来。”母亲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刻意的温柔,而是混着某种低频的嗡鸣,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留在这里,我们就能永远拥有她了。”
“你在说什么?”林知夏的指甲深深掐进顾沉舟后背,那里的肌肉紧绷得像块冷铁。她看见母亲抬起右手,指尖正凝结着一团暗紫色的光,边缘泛着危险的荧光,“妈,你到底……”
“她不是你妈。”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发紧,将她往身后推了半步。林知夏的肩膀撞到沙发扶手,转头时正好看见他喉结滚动,“是时空乱流让她觉醒了不该有的记忆——她想把你困在这个时空。”
话音未落,母亲指尖的暗紫色能量球就射了过来。那团光穿过空气时发出蜂鸣,顾沉舟的反应快得像道影子,他侧身挡在林知夏面前的瞬间,能量球狠狠砸在他左胸。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像根冰锥,狠狠扎进林知夏耳朵里。顾沉舟的身体像被狂风掀起的纸片,呈诡异的弧度倒飞出去,后背“咚”地撞在墙上,震得相框纷纷坠落。《向日葵》的油画砸在他脚边,金色花瓣上瞬间溅满暗红的血。
“顾沉舟!”林知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喉咙像被滚烫的沙砾堵住。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膝盖在地板上擦出火辣辣的疼,却顾不上管。
顾沉舟靠在墙上,头歪向一边,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贴在苍白的脸上。他的白衬衫从左胸开始迅速晕开深色的血,像朵妖异的花。林知夏想碰他,手指却在半空中僵住——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左胸凹陷下去一块。
“别碰……”顾沉舟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涌出的血染红了林知夏的米白色裙摆。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血珠,垂眼看过来时,那双眼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重的血色和固执的清明,“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林知夏的眼泪终于决堤,混合着他的血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狼狈的痕迹。她想用袖口给他擦嘴角的血,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血的黏腻,却异常坚定。“知夏,看着我。”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颤抖的唇角,血珠蹭在她脸上,像颗滚烫的朱砂痣,“这次……换你握紧我的手。”
林知夏的心脏像被这句话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起无数次他挡在她身前的样子——被绑架时替她挨的那刀,巷子里替她挡的钢管,还有此刻这致命的一击。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危险都自己扛,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林知夏猛地转头,看向一步步走近的母亲。母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银灰色的瞳孔里只有疯狂的执念,指尖再次凝结起暗紫色的能量球,比刚才那团更大、更刺眼。
“留在这里,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母亲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满足,“没有顾沉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只有我们。”
“你疯了!”林知夏将顾沉舟往身后拉了拉,尽管她知道这根本无济于事,“这里不是你的时空!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的!”
“只要能拥有你,死又何妨?”母亲的能量球已经蓄满,空气中的嗡鸣让吊灯碎片开始剧烈震颤,“知夏,别怪妈妈。”
能量球呼啸着飞来的瞬间,林知夏突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动作——她没有躲,而是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母鸟,将顾沉舟牢牢护在身后。
“不要!”顾沉舟的嘶吼带着血沫,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把她拽回来,可重伤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暗紫色能量球即将撞上林知夏的前一秒,她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顾沉舟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据说和他那块是一对。此刻,玉佩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像个无形的屏障,将能量球挡在了半空中。
“怎么可能……”母亲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林知夏低头看着胸前发烫的玉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顾沉舟。他正仰头望着她,眼里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温柔和骄傲。
这一刻,林知夏忽然明白了。所谓的保护,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奔赴。他为她挡过刀,挨过打,穿越时空只为护她周全;而她,也可以为他站一次,挡一次,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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