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会是谁?
顾沉舟示意林知夏待在床上别动,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往外看。林知夏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点开监控画面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监控画面里,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站在雕花铁门外,身形颀长,穿着件熨帖的黑色风衣。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里的牛皮信封,动作缓慢而有节奏,透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最让林知夏头皮发麻的是,那个牛皮信封上,“林知夏收”四个字用的是一种暗红色的墨水,颜色深得近乎发黑,像干涸的血迹——和当年那些勒索她母亲的信件上的墨水,一模一样。
“是谁?”林知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沉舟走过来,看到监控画面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关掉平板的声音,揽住林知夏微微颤抖的肩,指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动作安抚她的情绪。“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同样很低,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坚定。
就在这时,监控里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敲着信封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头,原本平视着大门的脸,突然缓缓抬起,看向了安装在门柱上的监控摄像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林知夏的呼吸屏住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男人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做一个极其郑重的仪式。他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左手,轻轻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推了推。
就在墨镜缓缓滑落的一刹那,监控画面中赫然露出了半只眼睛。这只眼睛简直堪称绝美,其眼型与林知夏有几分相似之处,眼尾微微上挑,透露出一丝天然的妩媚之态。
然而,真正令林知夏毛骨悚然、通体生寒的,并非这只眼睛的外在形态,而是它的瞳孔颜色。那并非寻常的黑色或棕色,而是一种极其浅淡的银灰色,宛如被清冷月光浸染过的冰面一般,散发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冷漠和疏离感。
这种银灰色的瞳孔,她只在一张旧照片上见过——那是她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被藏在老家的相册深处,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眼底的银灰色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
“是他……”林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和妈妈……和妈妈的眼睛一样……”
顾沉舟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紧紧搂着林知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起林知夏母亲被时空乱流影响时的样子,想起那些银灰色的纹路,一股强烈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
监控里的男人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将墨镜重新推回原位,转身离开了监控范围,只留下那个牛皮信封,静静地躺在雕花铁门的门柱上。
别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林知夏的手紧紧地抓着顾沉舟,她的指腹冰冷,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沉舟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怎么办?”林知夏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抬起头,目光与顾沉舟交汇,眼底的恐惧和迷茫一览无余,“他是谁?他想干什么?这一切和妈妈的事有关系吗?”
顾沉舟并没有立刻回答林知夏的问题,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平板上那个孤零零的信封上,那信封看起来普通至极,但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他的眼神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想干什么,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这句话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给林知夏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安慰。然而,她心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和目的依然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心头。
他低头在林知夏的额头上亲了亲,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别怕,我们先看看他想干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不是现在,等天亮了,我让张特助去取那个信封。”
林知夏点点头,把脸埋在顾沉舟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一些。但她知道,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那个银灰色的瞳孔,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夜里,林知夏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在半梦半醒间看到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顾沉舟一直紧紧抱着她,手掌始终放在她的后背上,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给她无声的安慰。
天快亮时,林知夏终于沉沉睡去。顾沉舟却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雕花铁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那个牛皮信封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等待被开启的潘多拉魔盒。
他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张特助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张特助的声音:“老板,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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