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气浪掀退数步，张小凡踉跄站定，噬魂棒嗡鸣不止，棒身黑气翻滚，竟似在欢呼。
陆雪琪迅速拔出天琊剑，在入口边缘的岩壁上划下一道冰痕。冰线幽蓝，如活物般缓缓渗入石中，留下标记。
“能记住路？”他问。
“记不住，但能找到回来的方向。”她收剑入鞘，“这迷宫……会动。”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震动。裂谷底部，无数六边形孔洞自深渊浮现，如蜂巢般层层叠叠，通道纵横交错，岩壁上浮现出幽绿色的脉络，像血管般缓缓搏动。
低频嗡鸣自深处传来，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识海的震荡，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诉说着战败、背叛、永生不得超脱的诅咒。
张小凡闭目，舌尖抵上颚，默诵大梵般若真言。佛音如钟，在识海中回荡，将那些低语逼退。
“走。”他说。
陆雪琪并肩而行，两人踏入主道。脚踩在蜂巢状地面上，传来轻微的弹性，仿佛踩在某种巨兽的皮膜之上。岩壁上的幽绿脉络随他们靠近而微微发亮，又在身后迅速暗去。
通道两侧，偶尔可见断裂的锁链嵌在石中，铁环粗如儿臂，末端锈蚀成灰。更深处，有扭曲的影子一闪而过，不是实体，也不是怨魂，而是空间本身在蠕动。
“这迷宫……在活。”陆雪琪低声道。
“不是活。”张小凡握紧噬魂棒，“是在等。”
“等什么？”
他没答。
前方通道忽然分岔，三条路径并列，岩壁上的脉络亮度一致，无法判断哪条是主道。他停下脚步，将噬魂棒贴在左掌，闭目感应。
棒身震颤，指向最左侧。
他刚要迈步，陆雪琪忽然伸手拦住。
“等等。”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冰痕标记的微光在她指下闪烁了一下，随即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抹去。
“标记被吞了。”她抬头，“它不让我们留记号。”
张小凡睁眼，看着那消失的冰痕，忽然笑了。
“那就别留。”
他迈步向前，走入左侧通道。陆雪琪紧随其后。
通道尽头，雾气渐浓，幽绿脉络在岩壁上交织成网，像是某种古老符文的残片。空气中，低语声越来越清晰，不再是杂音，而是两个字，反复回荡——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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