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华轻描淡写的一个“散”字,化解了那冰冷诡异的银白能量刃,也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劈散了“论道堂”内凝固的空气,更在所有古老传承者的心头,投下了难以磨灭的震撼与阴霾。
死寂持续了数息,随即被各种压抑不住的吸气声、低语声和杯盏轻碰的细微声响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比复杂地聚焦在林家一行人身上,尤其是那位依旧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的林霜华。
敬畏、忌惮、探究、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各方势力代表眼中交织。
那银白能量刃,其出现方式、其凝练程度、其蕴含的冰冷意志,都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范畴。那绝非真气、法力、巫力、蛊术等任何已知能量体系所能解释!而林霜华化解的方式,更是玄妙到令人无法理解,她甚至没有动用明显的能量,仅仅是一个字,一个意念?
这背后代表的,是林家深藏不露的底蕴?还是……那隐藏在暗处的“观察者”与林家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或默契?
蜀中唐门的唐璜,脸色阴晴不定,手中黑玉扳指捏得死紧,狭长的眼睛里再无之前的玩味,只剩下深深的警惕。关外萨满们则更加沉默,看向林霜华的眼神充满了对未知的戒备。慕容家主慕容青云,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了温润平和。
林震岳缓缓放下双臂,粗重地喘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看向林霜华,眼神中再无半分质疑,只剩下心有余悸和一丝后怕。他亲身感受到了那能量刃的恐怖,更明白了林霜华那句“让他们看”的真正含义——若非林霜华在侧,他刚才恐怕已经……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林震岳声音沙哑地低声问道,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林霜华微微摇头,目光依旧清冷:“龙吟阁的‘问候’。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能量运用方式。”她顿了顿,补充道,“精准,高效,冰冷,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纯粹的‘工具’。”
林文渊脸色凝重至极,低声道:“他们这是在示威?还是警告?”
“或许,兼而有之。”林霜华望向殿外天空的方向,“他们在告诉我们,他们拥有随时介入、甚至决定生死的能力。同时,也在评估我们的价值。”
她重新落座,端起那杯早已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姿态从容依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化解那能量刃,看似轻松,实则动用了她沉淀多年的本源灵识,消耗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龙吟阁的力量,比她预想的还要棘手。
经此一遭,殿内的“论道”气氛变得无比诡异。之前的唇枪舌剑、暗中较劲,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苍白而可笑。各方势力代表说话都谨慎了许多,目光时不时瞟向林家席位,尤其是林霜华,仿佛在等待她的表态,或者说,在揣测她与那“观察者”的关系。
慕容青云作为东道主,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将话题重新引回地脉异动本身,商讨联合探查、信息共享等事宜。但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悬于头顶的、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任何合作都蒙上了一层猜疑与不安的阴影。
就在会议看似要在这种沉闷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时,一直沉默旁观的西域密宗老喇嘛,忽然双手合十,高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老喇嘛目光澄澈,先是看向林霜华,微微颔首,表示敬意,随后目光扫视全场,最终朗声道:“方才机缘,让我等窥见天外一角,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老传承与新兴之道,孰强孰弱,老衲不敢妄言。然,地脉异动,关乎苍生,绝非一家一派之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既然有‘新道’朋友在场,何不现身一见?与其暗中观察,彼此猜忌,不如光明正大,以技论道,相互印证。老衲不才,愿以密宗拙技,领教‘科学修仙’之玄妙,无论胜负,只求一窥前路,明了因果,也好让我等知晓,未来是该携手并进,还是……各行其是。”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既点明了龙吟阁的存在(虽未直呼其名,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又将挑战包装成了“论道印证”、“求索前路”,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同时将是否现身的皮球,踢给了龙吟阁。
若龙吟阁不现身,则显得怯懦,坐实了“藏头露尾”之名,势必影响其在此事中的话语权;若现身,则正中下怀,各方势力都能亲眼见识这“科学修仙”的底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灼热起来,齐齐望向虚空,等待着回应。连林霜华,也放下了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也想亲眼看看,龙吟阁,究竟会如何应对。
短暂的寂静后,就在众人以为龙吟阁会继续沉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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