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金一听,心里一惊,这人莫不是要反悔,急忙问道:“胡行长,还有事?”
胡有福站起身,严肃的说道:“右派人员的甄别,我们行里已经开始了,这事是政工科在办,你要的名额,你还要去和他们政工科沟通一下,特别是对杨鸣卿这个右派的摘帽审核评语,你们要拿出一个意见来,交给他们,他们审核觉得没有意见了,让他们把这一个名额单例出来,我再划给你!”
罗长金急忙说道:“胡行长,我回去就组织单位的职工一起来评审,保证严格把关,不会出漏子!”
胡有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次对右派们的摘帽政策,是政府的宽大思想,是给这些犯错误的人一个出路,但是!这些人怎么说,也曾经是右派,不管后面有没摘帽,他们还是不能完全归于普通的群众,还是要对他们有所区别对待!”
罗长江不解的看着胡有福,问道:“那胡行长,这些人摘了帽子了,还不能归到群众中去,那归到哪一类里呢?”
胡有福双手叉腰,一字一句的说道:“摘帽了也不能掩盖以前他们犯下的错误,就把他们归到摘帽右派那一类!”
还在双河镇的杨鸣卿,自己还不知道在他离开山王这几天,有关于他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不过他准备回去了,电视里的追悼会转播已经结束,镇上相关的活动也开始重回正轨,双河镇各界的悼念活动也是逐渐趋于尾声,有些单位的灵堂也在开始拆除,只是街上扎的牌坊,和人们胳膊上的青纱,还一直没有摘下来。
杨鸣卿有点呆不住了,他惦记着石坪那边的事情,不知道公社那些个干部,有没有把社员的名单整理出来,便和张婧及儿女们告别后,又一次朝着五棵松走去,一个小时后,他从山脚爬到了山顶的那五棵松树下面,他靠在松树上坐下来休息,仰望着那高耸如云的五棵大树,黑压压的覆盖了周围上百平方的地界,它的强势让它周围几乎长不出其他的树木,只有矮壮的灌木丛,趴伏在地面,向四处蔓延,他看到那些花花草草,想起了家里养兔子的时候,儿子常常告诉他,自己在五棵松山上和小伙伴一起割兔草的趣事,他望了望,到没看见有多少兔草,嘿嘿嘿,他突然笑出了声,儿女们一天天长大了,这山上的草都成了孩子们的牧场,可自己还总是想到他们小时候,抱在怀里的样子,岁月不饶人啊,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一个人一生该做的事,好像都做完了,可又好像一事无成!他不由得捶打着树身,心里默念道:人要是能像这松树一样,无忧无虑的生长,杜绝尘世间的一切苦难,那该多好!
思索半响,他站起来,看看山下那成长条状的双河镇,自己的家,从资江,到钦远,到黄荆沟,到山王,最终的落脚之地,命中注定看来就是在双河镇了,这里汇聚了从红村山林间流出来的的小河,在双河大桥哪里汇合形成新场河,流向川心店,永高,脱硫厂,黄石板,最后直到钦远县城,在哪里成为一条大河,他又看看远山那些高低起伏的丘陵,哪里就是山王的方向,他现在的工作单位,想到这里,他改变了主意,不去计划里的石坪,改去山王,因为这段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先回去看看所里有什么安排再说吧!
走过五棵松,一路过去就是翻泸镐山,再越过骑龙坳,摆渡过葫芦口水库,当天下午,杨鸣卿回到了山王营业所。
冥冥中,他首次感觉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他还是一直没有找到原因,他看看营业所的大门,是这个啊,对门是邮局,一条斜斜的下坡小路,大门上营业所那几个字也没有变化,那又是哪里不对呢?
想了半天,他好像发现结果了,是人不对,是的,他回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张会计,接着是出纳温以仁,他俩看他的眼光不对!虽然他还看不出这个眼光和以前有多少差距,但是就是和以前不一样!
他不明所以的,向两位同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朝营业所后面的宿舍走去,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累了,先回去放下行李喝点水吧,对了,还得去食堂看看有没吃的!
“杨鸣卿,你等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温以仁把他叫住了。
他回头一看,温以仁脸上带着明显的微笑看着他,这几天可是难得看到笑容,杨鸣卿也被感染了,微笑着说道:“什么好消息啊,老温?是谁要请客吃饭吗?”
张会计叫道:“要请客吃饭的话,肯定就是你请哟!”
杨鸣卿这下有点奇怪了,自己的好消息是哪方面的?还值得请客!眼睛询问的看向温以仁,温以仁用一种期待对方震惊的语气说道:“是的,该你请客的好消息,你的帽子摘了!”
杨鸣卿果然被惊到了,就差跳起来了,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帽子摘了!”他指指自己头上,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你说的是我的右派帽子,摘了?别开玩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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