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王镇营业所
罗长金正在向出纳温以仁交待行程,“老温啊,今天我去县支行看主席的追悼会转播,后续的工作你和张会计值值班,这几天看来没有什么业务,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我们还是开门办公吧!”
温以仁说道:“好的罗主任,你放心去吧,这几天我和张会计会把这个班带好!”
罗长金点点头,又说道:“对了,那个杨鸣卿在双河他家里休息,这段时间他农金那边也没什么事,业务上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他,实在不行就电话把他叫回来!”
“好的,没有问题!”温以仁点点头。
钦远县会议室,电视还是继续的在播放着追悼会实况,一般从上班一直不停的播到晚上,只要还有人看,就不关机,不过今天的人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了,来看的人,有的已经看了很多遍,有的是在钦远县比较偏辟的乡镇银行或信用社职工,还有一些职工需要值班,就排到现在才来看,罗长金就属于这后面一种,现在会议室的气氛,已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压抑,人们在看的同时,也偶尔会交流几句,谈谈彼此的一些看法,或者顺便谈谈工作。
“哟,罗主任今天才来看啊!”一个声音传来。
罗长金一看,原来是政工科的王一州,罗长江点点头:“是呀,我那边忙,现在才抽出身来,小王啊,你们科都来看完了吧!”
王一州说道:“罗主任,别再叫我小王哟,这么多年了,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不小了!嗯,我们科的人都看完了,不过最近也在忙!”
罗长金皱皱眉头:“哦?王科长,你们就在支行,肯定早看完,那这几天还忙?有什么好忙的?”王一州去年就升政工科副科长了,有点春风得意,罗长金听到他说忙,第一反应是这群人是不是又在想着搞什么运动!”
王一州听到罗长金的问话,不由得得意的嘿嘿轻笑一声,突然又觉得不妥,急忙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罗长金一眼,等他发现黑暗中,罗长金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笑,便凑近对方耳边小声说道:“县委统战部那边传过来消息,资江地区有了指示,近期要给一批右派摘帽,各县都接到通知了,我们单位也收到消息了,据说还是红头文件,看来是真的,行长要我们先对行里的右派做好甄别,看看我们这里有没合乎条件的人!筛选出名额后,就可以报上级批准了!”
罗长金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一动,行里的右派有好几个,都是名声在外,自己手下就有一个,天天跳着要求摘帽子,想到此心里暗叫,好你个杨鸣卿,你娃运气好,幸好这事被我碰上了,当下就要找王一州说杨鸣卿的事,话到嘴里,又觉得不妥,急忙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不知道杨鸣卿这几十年的戴帽生涯,和政工科之间到底是什么一层关系,之前好多人摘帽都没有轮到他,说不定死结就在那里,便转了一个思路说道:“唉,王科长,这次是上级安排摘帽吗?有名额下来还是统一解决?”
王一州说道:“肯定是有名额的!统一解决不真便宜了那帮右派分子,不过倒是没有限制人数,传达的精神就是改造好了的就摘!”
罗长金说道:“既然没有限制人数,那你给我留一个名额,我要一个!”
王一州说道:“罗主任你可别开玩笑,你又不需要!”
罗长金说道:“王科长,真没开玩笑,我不要,我手下的人可是需要,我拿到这一个摘帽的名额,正好可以好好的促进一下手下人的表现!”
王一州摸摸脑袋,多少年过去了,他快想不起罗长金那里有什么右派,自杨鸣卿调走后,这个人都已经快被他忘记了,罗长金见他还在犹疑,就说道:“王科长,你怎么你如果为难,要不我就去行长那里申请一下?”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一州一眼。
王一州一惊,这一眼是几个意思?难道他是在提醒我,我刚才那一声笑,他看到了吗?再一细想,有点毛骨悚然,好吧,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顺着这个老罗一次,自己做一个顺水人情,大家都好!便说道:“罗主任的事,再难我也的想办法不是!不过罗主任,政工科只是甄选,你要一个甄选名额,问题不大,不过你最好还是去行长那里打一声招呼,我报上去给他后,他看到才有一个心里准备!”
罗长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第二天,罗长金准备回山王前,特意跑到了行长办公室,现在的行长叫胡有福,早年出生于街头,长大于孤儿院,没有读过书,以杂工的身份在威远支行打杂,他招进来的时候就是以工友的身份招进银行的,属于银行后勤编制,是真正的杂工,和杨鸣卿干的是同样的活路,不过杨鸣卿是惩罚性的做杂工,他是正式的杂工,后来那个文化运动开始后,他积极投身其中,又后来上级要求领导班子要有一定比例的农民和工人成分,于是他一下青云直上,类似大寨的那个农民进最高层一样,他也一路升迁,做到了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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