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凉,丹桂飘香。就在“霓裳阁”慈善义卖的美谈仍在京中流传之际,另一股与苏挽月相关的风潮,开始在文人墨客的圈子里悄然涌动。而这股风潮的中心,便是已离京备考、却余威犹在的顾清风。
原来,顾清风虽人不在京城,但他离开前,曾受苏挽月所托,以其个人名义,向几位素有名望、主持文坛风会的翰林学士及致仕老臣,捐赠了一批品质上乘的“霓裳阁”特制文房用品——并非金银俗物,而是依照苏挽月现代理念设计、由杨秉正亲自监制的竹木笔筒、青瓷笔洗、以及“百草堂”特供的宁神墨锭。这些物件造型古雅,用料讲究,更兼实用与风雅并存,颇受那些清高文士的青睐。
更关键的是,与这些赠品一同送达的,还有顾清风亲笔所书的几篇随笔文章。文章并未直接提及“霓裳阁”,而是以“观物琐记”、“市井雅谈”为名,或探讨器物之美与匠心之贵,或记述市井见闻中蕴含的经商诚信之道,或论及财富积累与社会担当的关系。其文笔清丽,思想通达,既有书卷气,又不乏对世情的洞察,尤其是文中隐隐将“品质”、“诚信”、“互利”等苏挽月秉持的商业理念,以风雅含蓄的笔法融入对物、对事、对人的品评之中,读来令人耳目一新,又觉深得我心。
其中一篇《格物小识》中写道:“……近观一器,形制简古而韵致自生,询之,乃城南某匠肆所出。其主不慕浮华,但求材美工良,云‘但得识者一顾,足慰匠心’。余感其言,因思世间万物,无论巨细,但存真守拙,精益求精,自能于纷繁中卓然而立,不随波逐浪,不俯仰由人。此非独器物之道,亦立身立业之基也。”字里行间,虽未提“霓裳”之名,却将“霓裳阁”重品质、守匠心的内核,阐述得淋漓尽致。
另一篇《市井义利辨》中则言:“……昔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今观京中某商号,非以奇巧牟利,反以信诺立足,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更难得者,盈润之余,不忘反哺,赈孤恤寡,颇见仁心。如此,则利与义,岂截然两分耶?但存公心,利亦可达义;若怀私欲,义亦可变利。是在其心,非在其迹也。”这俨然是为“霓裳阁”的慈善之举,从义利之辨的角度,提供了极佳的理论支撑与美化学说。
这些文章经由那几位收到赠礼、又赏识顾清风才学的文坛耆宿传阅,很快便在各个私人诗社、文会中流传开来。顾清风本就有些才名,如今这几篇文章更是展现了他不同于寻常书生的经世致用思想和清新脱俗的文风,立时在士林圈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顾清风此子,确有实学!观其文,知其非死读诗书之辈,于经济庶务亦有独到见解。”
“《格物小识》一篇,深得我心!治学与治业,道理相通,皆需‘存真守拙,精益求精’!”
“听闻他如今暂在一位官家小姐麾下效力,协助经营?倒是未曾埋没才华,反多了几分烟火气与洞明。”
赞誉之声鹊起,“顾才子”之名不胫而走。连带着,他笔下隐约提及、或理念相合的那家“商号”——“霓裳阁”,也以一种更高级、更风雅的方式,进入了众多文人士大夫的视野。他们或许不屑于直接谈论商贾之事,但对于这种蕴含着文化内涵和正面价值观的商业行为,却多了几分理解和认可,甚至暗中觉得,能得顾清风这等才子倾力相助的东家,必非凡俗。
这一日,京中颇具盛名的“澄心文社”举办秋日雅集,地点设在西郊一处皇家赐予某位老翰林的园林别业中。与宴者皆是京中有名望的文人、学士,以及一些颇具才名的年轻举子。令人意外的是,已离京的顾清风,竟也成了席间热议的人物之一。
酒过三巡,诗兴渐浓。众人以“秋日即事”为题,挥毫泼墨。当一位年轻举子吟出“商贾逐利营营,何如我辈诗书寄情”的句子时,座中一位与顾清风有书信往来的中年学士微微摇头,放下酒杯,缓声道:“李生此言,未免失之偏颇。近日读顾清风友人所着《市井义利辨》,深觉‘利’‘义’之辨,不可一概而论。譬如京中那家声名鹊起的‘霓裳阁’,其东家虽为女子,然经营有道,重信守诺,更兼心怀仁念,捐资慈幼,此非‘利’中见‘义’乎?顾生为其效力,以其才学润泽商道,教化人心,岂不胜于空谈诗书,于世无补?”
他这番话,引经据典,又结合实例,顿时引来一片附和与深思。
“张兄所言极是!顾生之文,确有振聋发聩之效。”
“看来这‘霓裳阁’,倒非寻常铜臭之地。”
“能令顾才子折服,那位苏二小姐,恐真有过人之处。”
雅集之上的这番议论,很快便通过不同渠道,传回了汀兰水榭。
挽星向苏挽月禀报时,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姑娘,顾公子虽不在京,但他的文章和名声,如今在文人圈里可是响亮得很!连带着,咱们‘霓裳阁’的名声也更上了一层楼,那些清流文人,似乎对咱们没那么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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