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信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几乎陷入绝境的苏挽月指明了方向。她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心绪,迅速做出决断。危机当前,必须分秒必争,双管齐下。
“顾先生,”她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你立刻带上足够银钱,亲自去京西寻那‘巧手张’,务必将他请来,态度要诚恳,条件可优厚。若能当场验明‘云裳阁’产品之伪,酬金加倍!” 当众鉴伪,是扭转舆论、挽回声誉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顾清风见苏挽月瞬间恢复镇定,且有了明确对策,心中稍安,连忙应道:“小姐放心,清风这就去!定将那巧手张请来!” 说完,转身便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挽星,”苏挽月转向沉稳的新丫鬟,“你随我去‘霓裳’铺面。小芸,你留守水榭,若有任何消息,立刻派人到铺子寻我。” 她必须亲自去前线稳定军心,直面那些质疑和混乱。
“小姐,铺子那边现在人多口杂,恐怕……” 挽星面露担忧。
“越是如此,我越要去。” 苏挽月眼神坚定,“若我此刻退缩,便是坐实了心虚。更衣!”
片刻后,苏挽月换上一身较为素净但用料讲究的湖蓝色衣裙,发间只簪了那支白玉簪和贵妃赏的蝴蝶珠花,薄施粉黛,既显庄重,又不失“霓裳”东家的身份。她未戴帷帽,决定以真面目示人,以示坦荡。
主仆二人乘马车很快来到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霓裳”铺面。还未靠近,便听得人声鼎沸,铺子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义愤填膺的老顾客,有举着“云裳阁”新品大声嚷嚷着要讨说法的闹事者,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百姓。铺子的伙计们满头大汗地解释着,声音却淹没在嘈杂之中。
苏挽月的马车停下,她深吸一口气,在挽星的搀扶下稳步下车。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认出了她,惊呼道:“是苏四小姐!‘霓裳’的东家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各种目光——好奇、质疑、愤怒、同情——齐刷刷落在她身上。苏挽月面不改色,步履从容地走到铺子台阶上,转身面向众人,微微提高了声音,清亮的嗓音竟暂时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诸位街坊邻里,各位爱护‘霓裳’的贵客,请稍安勿躁!挽月来迟,让大家久候,在此先赔个不是!”
她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现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位年轻的东家会说些什么。
苏挽月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霓裳”的忠实顾客,她们脸上带着担忧和不解。她也看到了几个眼神闪烁、明显是被人雇来起哄的生面孔。
“挽月方才已听闻市面出现与我‘霓裳’极其相似之物,并有不实传言混淆视听。”她开门见山,语气诚恳,“‘霓裳’创立至今,仰仗的是各位的信赖与支持,靠的是真材实料与用心研制。贵妃娘娘日前垂询,乃是娘娘仁德,关心民生细微之处,感念的是‘霓裳’秉持的‘天然、安全、养肤’之初衷,绝非认可任何投机取巧、仿冒伪劣之行径!”
她巧妙地将贵妃的认可重新拉回到产品理念上,与“云裳阁”的仿品切割开来。
“口说无凭!”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正是个闹事者,“你们‘霓裳’卖得贵,自然说别人是假的!有本事拿出来比比!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弄虚作假,被人戳穿了!”
这话极具煽动性,人群又开始骚动。
苏挽月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自信与坦荡:“这位兄台说得是,真金不怕火炼。挽月在此承诺,已派人去请京中一位德高望重、精于鉴别的老师傅前来。稍后便当着诸位的面,将‘霓裳’与那‘云裳阁’的产品,从包装、质地、气味、功效一一比对,是真是伪,是优是劣,自有公断!若‘霓裳’有任何不实之处,挽月愿当场关闭铺面,并向所有顾客十倍赔偿!”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十倍赔偿!这可是破釜沉舟的誓言!足见其底气之足。那些闹事者一时语塞,而真正的顾客们则纷纷点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好!我们就等着看!” “苏四小姐有气魄!” 支持的声音开始占据上风。
苏挽月趁机让伙计搬来桌椅,奉上热茶,请几位年长的顾客坐下等候,自己则站在台阶上,与众人耐心交谈,解释“霓裳”产品的特点,态度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她甚至当场取出铺中备用的“雪肌露”样品,请几位自愿的妇人试用,那清透的质地和独特的香气,立刻赢得了不少好感。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就在有些人开始不耐烦时,顾清风终于带着一位身着半旧青衫、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匆匆赶来。老者手中拿着一个放大镜和一个工具箱,眼神锐利,正是京西有名的“巧手张”。
“小姐,张老师傅请到了!”顾清风抹了把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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