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东驿馆:情报入耳,战略觉醒
显德十四年三月廿五,山东潍州城外的 “平安驿” 内,陈琅正对着一盏油灯,展开楚无声派人送来的蜡丸密信。信纸展开时,还带着江南的湿气,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两件事:一是符清漪在金陵设宴破流言、犒赏稳军心的经过;二是楚无声用假情报诱骗赵光义,引石守信水师主力在长江中游空耗的细节。
“清漪……” 陈琅指尖拂过 “夫人当众展战利品,将士家眷欢呼” 的字句,眼中泛起暖意,随即又沉了下去。潘美派来的护送亲信潘小五,正坐在一旁擦着腰刀,见他神色变化,低声道:“相公,金陵能稳住,可是好事啊,您怎么反倒愁了?”
陈琅将密信凑到灯前,火光映着他的眉峰:“是好事,却也是险事。你看 ——” 他指着信中 “赵党调两万影卫赴江陵,金陵仅余三千御林卫留守” 的字句,“我们靠假情报、靠清漪临危不乱,才勉强赢了这一局。可若楚无声的反间计被识破?若石守信没贪功去追诱敌船?只要一步错,金陵就可能丢,幼帝就可能陷险境。”
潘小五愣了愣,挠头道:“可咱们不也赢了吗?赵党被耍得团团转……”
“这种赢,太被动。” 陈琅将密信卷成一团,捏在掌心,“依赖信息差、依赖敌人的贪心,像走在薄冰上。赵氏根基在汴京,兵多粮广,咱们耗不起。今日能骗他们调兵,明日他们若醒悟过来,集中兵力攻江淮,咱们怎么办?”
这话让潘小五也沉默了。陈琅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驿外的夜色 —— 潍州的灯火稀疏,远处偶尔传来赵党巡逻兵的马蹄声。他想起从金陵出发时的仓皇,想起长江夜渡的惊险,想起黄河对岸还等着他的追猎者。一路逃亡,一路用计,可始终是 “敌人来围猎,我们来躲”,这种局面,必须打破。
“小五,” 陈琅转身,眼中已没了之前的忧色,多了几分坚定,“明日一早,咱们就渡黄河。去幽州,找杨业将军。这一次,咱们不能再躲了。”
二、黄河险渡:浊浪吞舟,游骑追袭
次日清晨,陈琅一行人换上粗布短打,混在渡黄河的粮商队伍里,来到潍州以北的 “黑风口” 渡口。这里是黄河下游最险的一段,浊浪翻滚,漩涡密布,寻常渡船不敢轻易停靠,也正因如此,赵党的盘查才松了些。
撑船的老艄公姓王,是潘美提前联络好的,见潘小五递上的青铜令牌,立刻引他们钻进船舱。“相公坐稳了,这几日黄河水急,说不定会遇上‘鬼碰头’的漩涡。” 老王艄公吆喝着,将船篙插进水里,渡船像一片叶子,在浊浪中颠簸着向对岸划去。
刚行至河心,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 是赵党的游骑!三匹快马立在南岸的高坡上,为首的骑士举着望远镜,正往河面上扫来。“糟了!他们看见咱们了!” 潘小五拔刀就要冲出去,被陈琅按住。
“别慌。” 陈琅指着船舱里的粮袋,“把粮袋往船边挪,挡住他们的视线。老王艄公,把船往漩涡区划,他们不敢追。”
老王艄公应声,猛力扳动船舵。渡船朝着一处巨大的漩涡划去,浊浪拍在船舷上,水花溅进船舱,打湿了众人的衣袍。南岸的游骑果然犹豫了 —— 黑风口的漩涡吞没过不少船只,他们虽奉令追拿陈琅,却也不敢拿性命冒险。
“放箭!” 为首的骑士不甘,下令放箭。箭矢擦着船身飞过,有的钉在粮袋上,有的落进黄河里。陈琅蹲在船舱内,盯着南岸的游骑,直到渡船划过漩涡区,渐渐远离射程,才松了口气。
“呼…… 刚才真是险!” 潘小五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声音还在发颤。陈琅却望着浑浊的黄河水,若有所思:“这黄河,像极了咱们如今的处境 —— 表面是浊浪,底下是暗礁,稍不留意就会翻船。可若能借这浪,反而能避开追猎者。”
渡船靠北岸时,已是午后。老王艄公帮他们把粮袋搬上岸,低声道:“相公,往北走二十里就是‘狼山’,赵党的游骑常在那一带巡逻,你们要小心。” 陈琅谢过他,带着潘小五和两名影士,钻进了北岸的芦苇荡。
三、狼山脱险:借林藏形,智退追兵
狼山的树林里,枯枝败叶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声响。陈琅一行人刚走进林子,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 是赵党的游骑追来了!这次来了五匹马,骑士们手持长刀,嘴里喊着:“前面的人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进树林深处!” 陈琅高声下令,带着众人往密林里钻。狼山的树林茂密,藤蔓缠绕,骑兵进不来,只能下马追。陈琅熟谙地形(来时潘美给过他狼山舆图),故意往有陷阱的区域跑 —— 那是猎户挖的捕兽坑,上面盖着枯枝落叶。
“砰!” 跑在最前面的赵党士兵,一脚踩空,掉进了捕兽坑,惨叫着摔断了腿。其余士兵吓得止步,不敢再追。陈琅趁机带着人,绕到树林的另一侧,找到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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