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尚未将窗帘穿透,陈星衍便在一种奇异的、生物钟般的自然节律中悠悠转醒。
意识从混沌的深海中浮起,首先进入感知的并非视觉,而是一片令人安心的温暖。
此刻,他正被凌衣以一种守护的姿态拥在怀中。
少年微微愣神,旋即了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将脑袋凑近少女白皙的颈窝,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极轻极柔地低语道:“姐姐,我去做饭了。”
说罢,他如同不愿惊醒美梦般,轻手轻脚地脱离那令人眷恋的怀抱。
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身影消失在通往洗手间的门廊。
身后,黑暗中,凌衣浓密的黑发下,那双清澈的眼眸无声地睁开。
她清晰地感知到少年那颗急于变强的心,如同宇宙诞生前期躁动的暴涨粒子,想以强大的能量创造新的天地。
然而,通往皇者的道路,不是仅凭一腔热血便能强行凿开。
进入皇境,不仅需要水滴石穿的主动求索,更需等待那玄之又玄的“天时”。
昨夜引导他直观感悟“无限”,仅仅是叩开了第一道门扉。
接下来的关键一步,将那份超验的“无限”真正“取得”并融入己身才是横亘在前的真正天堑。
这一步,她无法代劳,只能由陈星衍独自去摸索、去碰撞、去领悟。
那“天时”,可能是一次电光火石般的顿悟,也可能需要漫长的蛰伏与等待。
所幸……凌衣的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自己还在,世界仍在,他们拥有近乎无穷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希望的灯塔已经在前方点亮,不再遥不可及,而是真切地映照在眼前。
这份拥有明确方向的等待,比过去五百亿年在绝望深渊中的盲目摸索,实在要好上太多、太多。
“小星衍……”她在心底无声地呢喃,带着无尽的感激与温柔,“谢谢你。遇见你,真的是姐姐……跨越百亿年漫长时光后,最大的幸运。”
洗手间里,水流哗哗作响。
陈星衍掬起清凉的水拍在脸上,驱散最后一丝睡意。
他并不知道凌衣此刻的内心,但昨晚半梦半醒间,姐姐的温柔讲述,让他深刻明白,成就皇者不在朝夕,强求不得。
‘那么,现在我能做些什么?’他望着镜中略显稚嫩却眼神坚定的自己,思绪飞速运转。
‘最重要的,是低调行事。’他告诫自己。
系统空间里那些足以颠覆诸天万界的逆天奖励,在拥有足够实力前,绝不能轻易示人。
但凌衣姐姐给予的、相当于皇者境界的护身道具,则是保命的底牌,必须随身携带。
‘其次是继续攻略角色,提升认同度,获取系统奖励。’
‘还有,探索触发另一个系统面板奖励的方法……’
如此多的奖励来源,总该有些能在皇者乃至大帝级别的威胁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吧?
然而,这些计划,都不是一日之内就能完成的。
再如何心急如焚,也只能徐徐图之,一步一个脚印。
‘算了,先着眼于今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吧。’他收敛心神,开始梳理当务之急。
首要的问题,是四大族的处置。
自己已将四大封王打得一死三残。
若不是顾忌反物质前线仍需本土封王的力量去抵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反物质族,昨天就该让那三个残废彻底灰飞烟灭。
‘唉,超脱界的存在,既是安全的保障,也是无形的枷锁。’陈星衍心中暗叹。
他无法确定,如果自己亲自出手,彻底覆灭反物质族,在超脱界森严律法的天平上,会被如何衡量?
是属于世界内部的正常竞争?还是被视为超脱者对下界进程的粗暴干涉?
毕竟,虽然他现在的境界和力量,在法则层面被主宇宙所允许,但能如此迅速地走到这一步,与凌衣这位皇者姐姐的倾力相助密不可分。
而屠灭一整个种族的行为,在超脱界的价值体系中,绝不是什么正义之举。
往好了想,或许会被归结为文明冲突下的利益之争。
但若往坏了估计,被扣上“屠戮无辜”的帽子也并非不可能。
一旦被判定为“皇者干涉下界”且“造成大规模非正义伤亡”,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一个更深层的问题在心头浮现。
严格来说,灭绝令并未真正在自己和蓝星生命的头顶降临。
毕竟,凌衣姐姐及时拦下了四大族的执行者。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没有立场对整个四大族实施种族灭绝式的同态复仇。
‘最合理的做法,或许是效仿二战后的清算。’他冷静地分析着,‘要求四大族付出巨额赔偿,并审判灭绝令的最终决策者——那三个苟延残喘的封王。’
站在蓝星人的立场,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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