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港的惊雷,自有丁伟和林老弟去头疼。
李云龙的中央突击集团军,这把捅穿了整个华北方面军的烧红尖刀,早已化作一条奔腾的钢铁火河,向南撕开了一道数百公里的巨大口子。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追!
把那些企图从海上、从陆路南逃的日军残部,彻底碾死在华北平原上!
一个不留!
“报告团长!”
通讯兵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和一丝紧张。
“前头侦察营在葫芦口,跟一股部队遭遇了!”
李云龙正坐在一辆63式装甲指挥车里,用油乎乎的手抓着一只烧鸡,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鬼子?”
“不……不是!”通讯兵的声音发虚,“装备全是美式的,军装是黄色的……他们把咱们的先头排给拦住了,双方都亮了家伙,顶上牛了!”
“他娘的!”
李云龙一把将啃了一半的烧鸡砸在地图上,油星四溅。
“中央军?”
他抓起步话机,对着话筒咆哮。
“告诉王根生那个混小子,都别他娘的乱动!”
“枪口放低点!老子倒要亲自过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拦老子发财的路!”
……
葫芦口。
狭窄的山道上,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十几辆涂着八一红星、外形狰狞的装甲侦察车,和对面十几辆卡其色的M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隔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炮口对炮口,机枪对机枪。
M3坦克里,国军士兵们手心全是汗,死死盯着对面那些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
那些怪物的装甲倾斜角度极大,炮管又粗又长,光是停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相比之下,自己的斯图亚特就像个脆弱的铁皮玩具。
李云龙的指挥车蛮横地挤开前面的侦察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停在了阵前。
车门被一脚踹开。
李云龙一身风尘,从车上跳了下来,腰间那把二十响的驳壳枪枪把,被磨得油光发亮。
几乎同一时间,对面的军阵里,也走出一个身影。
那人身姿笔挺,一身裁剪得体的美式军官制服,脚上马靴锃亮,手里拿着一副德国蔡司望远镜。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定住了。
周围的剑拔弩张,瞬间成了虚化的背景。
还是对面那人先开了口,声音里压着一丝复杂的感慨,和一抹无法掩饰的苦涩。
“云龙兄,几年不见,你这独立团的家当,可真是……天翻地覆了。”
李云龙咧开大嘴,放声大笑,笑声在山谷里激起回音。
“我当是谁!原来是楚兄你这个小白脸!”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拳擂在对方胸口。
“彼此彼此!云飞兄这一身美式行头,配上这德国造的望远镜,也是精神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麦克阿瑟他兄弟来华北视察了!”
来人,正是358团团长,楚云飞!
楚云飞被他捶得一个趔趄,脸上的苦笑更浓。
他的视线越过李云龙,看向他身后那一辆辆充满工业暴力美感的装甲车,眼神深处,是无法言喻的震撼与落寞。
传闻是真的。
不,传闻远比不上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
这已经不是鸟枪换炮了,这是直接从冷兵器时代跨进了未来。
“云龙兄,别来无恙。”楚云飞整理了一下军服,强行维持着儒将的风度。
“好得很!”李云龙大手一挥,“正追着一群鬼子屁股撵呢,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你这是……”
楚云飞叹了口气,指了指葫芦口的另一端。
“和你想的一样。方面军下令,追剿日军南逃部队。没想到,让云龙兄抢了先。”
两人正说着,一名国军参谋匆匆跑来,在楚云飞耳边低语。
楚云飞脸色一变。
“不好!日军残部约一个大队,占据了前面的高地,正在构筑工事!他们想死守待援!”
李云龙一听,眼睛瞬间放出狼一样的光芒。
“他娘的,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他转头看向楚云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嗜血的战意。
“云飞兄,有没有兴趣,跟老哥我联手干他一票?”
楚云飞看着李云龙,看着他眼中那团纯粹的、焚烧一切的战斗火焰。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了胸膛,对着李云龙,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求之不得!”
……
短暂的战术会议,就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举行。
“我的人,有炮。”楚云飞指着身后的阵地,“一个美式105榴弹炮营,可以提供火力覆盖。”
“好!”李云龙一拳砸在摊开的地图上,“老子的坦克,从正面冲上去,把他们那破工事像碾臭虫一样碾碎!”
“云龙兄,不可冒进。”楚云飞皱眉,“日军占据高地,居高临下,你的坦克仰攻,会成为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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