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他妈是哪个孙子扔的炮仗,劲儿也忒大了!”
这是林惊鸿意识恢复后的第一个念头。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破布娃娃,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骨头架子就跟散了之后又被人胡乱拼上一样。耳朵里嗡嗡作响,隐约还能听见一阵阵女人的哭声,跟蚊子似的,烦得很。
他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焊死了的铁门。妈的,难道没死透,被俘虏了?不对啊,最后那场爆炸,别说人了,蟑螂都得炸成灰儿。那这哭丧声是几个意思?给老子开追悼会呢?
凭着特种兵王对环境的变态感知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子底下是硬的,硌得慌,绝对不是医院那种软床。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还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香料味儿?最冲的还是凑到嘴边的一股子怪味,又苦又涩,还带着点腥气,直冲天灵盖。
“他娘的!这啥玩意儿?比我们在丛林里遇到的生化毒气还够劲!”林惊鸿心里骂翻了天,求生本能瞬间拉满。这味道他熟啊,当年境外执行任务,端过一个制毒窝点,那锅里熬的玩意儿就跟这味儿一个德行——绝对的致命货色!
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剧痛!比挨了枪子儿还难受的剧痛!
林澈,镇国侯府那个病秧子嫡子。上面三个哥哥倒是牛逼哄哄,都是军中好手,可惜命不好,年前跟北蛮干仗,全他妈战死沙场,一个没剩。偌大的侯府,就剩下他这么个打娘胎里就带着病的药罐子独苗。老爹镇国侯林擎天,承受丧子之痛,又担心这唯一的小儿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原主这身体也真是不争气,风吹就倒,药不离口。就在刚才,一个看着怯生生的小丫鬟,流着猫尿,给他灌了一碗据说是“大补”的药汤下去……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病痨鬼身子骨本来就不行,一碗“补药”直接给他送走了!这才有了他林惊鸿借尸还魂这出!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林惊鸿,不,现在他是林澈了,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蹄子还都沾着泥!“老子在现代社会,枪林弹雨,坦克飞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好不容易壮烈一回,没上天堂也没下地狱,他妈穿到这鬼地方,开局就是一碗送命汤?玩我呢?!”
感情刚才那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不是给他开追悼会,是来给他进行临终关怀,顺便送他最后一程的!
那碗药汁子又凑到了嘴边,拿着药碗的手还在抖,那小丫鬟带着哭腔絮叨:“少爷……您……您再喝点吧……喝了就好了……”
喝点?喝你妹啊喝!再喝老子刚穿过来就得再死一次!这比敌后渗透被发现了还刺激!
不行,绝对不能喝!
可这身体,虚得跟面条似的,动动手指头都费劲,硬抢肯定不行。打草惊蛇,这送药的人要真是存心的,看他没死透,再来个补刀,那他可就真歇菜了。
电光火石之间,林惊鸿做出了判断——装死!必须装死!
用尽这具破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他脖子极其轻微地一偏,脑袋软绵绵地歪向枕头另一边。那凑到嘴边的药汁,大部分都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洇湿了枕头上那块绣着歪歪扭扭竹子的绸缎。
“咳咳……”他还故意从喉咙里挤出两声有出气没进气的微弱呻吟,听起来就跟马上要断气似的。
紧接着,他双眼一翻,全身放松,连呼吸都刻意变得又轻又浅,几乎感觉不到。整个儿一标准死不瞑目……啊呸,是标准濒死状态。
“少爷!少爷!”小丫鬟果然吓坏了,声音都变了调,哆哆嗦嗦地试了试他的鼻息,感觉若有若无,更是慌了神。“少爷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林惊鸿(林澈)心里冷笑:“吓你?老子差点被你送走!等着,等老子缓过这口气,再查清楚是哪个龟孙想搞死老子,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特种兵王的怒火!”
小丫鬟六神无主,带着哭腔喊了两声,见床上的人没反应,吓得把药碗往旁边小几上一放,碗都没放稳,药汁又洒出来一些。她跺了跺脚,带着哭音转身就往外跑,大概是去叫人了。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远。
房间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林惊鸿(林澈)没敢立刻睁眼,特种兵的谨慎让他继续保持“尸体”状态,耳朵却竖得像雷达,仔细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入眼是古色古香的床帐顶,料子不错,像是丝绸,但颜色旧旧的,边角还有点磨损。视线缓缓移动,房间不算小,但陈设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衣柜,都透着股老旧气息。空气里除了那该死的药味,还有种挥之不去的药草苦味,看来原主真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他尝试动动手脚,一阵剧烈的酸痛和无力感袭来,让他差点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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