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外面是不好混。”一个婆姨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咋办?村里可没啥活路。”
“我也不知道。”陆远苦笑了一下,又抽了口烟,“先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落脚。实在不行,就去县里工地上扛水泥去。”
这番对话,虽然没什么实质内容,但“寻根”和“混得不好”这两个关键信息,已经成功地植入到了这几个村里“情报中心”的脑子里。
陆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掐灭烟头,对着几个婆姨憨憨一笑:“几位大嫂,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再往前走走看看。”
说完,他便背着那个破帆布包,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村子深处走去。他的背影,在婆姨们的眼中,显得格外萧索。
陆远没有去村委会,也没有去敲任何一户人家的门。他就那么在村里唯一的一条主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他像一个游客,又像一个幽魂,好奇地打量着每一栋土坯房,每一片菜地,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村民。
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好奇。这个年轻人不像干部,不像商人,更不像来旅游的。他就像一个走错了路的迷途羔羊,眼神里没有精明,只有一片茫然。
陆远的目标很明确,他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带头堵路的老刘头。他知道,在这样宗族势力盘根错节的村子里,搞定老刘头,就等于搞定了一半。
可老刘头家在哪,他不能问。一问,就暴露了目的。
他只能等。
他走到村子尽头的一个小卖部,从兜里掏出几张褶皱的零钱,买了一包最便宜的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然后就蹲在小卖部的屋檐下,就着开水泡着吃。
他吃得很慢,很香,像是饿了很久。那副狼吞虎咽又带着点心酸的样子,让小卖部老板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就在他快吃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正是昨天那个扛着锄头的壮汉,他身后还跟着昨天那个躲在大人身后的叫“狗蛋”的小男孩。
壮汉走到小卖部,给狗蛋买了一根一毛钱的冰棍,自己则要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
他显然也认出了陆远,但见他这副惨样,敌意也消了大半,只是斜着眼,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陆远像是才看到他,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大哥,你好。”
壮汉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陆远立刻从兜里掏出那包红梅烟,抖着手递过去一根:“大哥,抽根烟。”
壮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昨天那个?”壮汉点上烟,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让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
“是我是我。”陆远连连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大哥,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懂规矩,冲撞了乡亲们。我今天特地来……是想给我爷爷寻个根。”
他又把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壮汉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指了指陆远脚边的帆布包:“寻根?我看你是走投无路了吧?”
“大哥慧眼如炬。”陆远也不否认,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在外面厂子倒了,没活干了,寻思着老家总有个落脚的地方。”
壮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儿子手里的冰棍,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我们这山沟沟,更没活路。你还是去县里看看吧。”
“唉。”陆远也跟着叹气,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外面打工的艰难,聊到城里物价有多高。陆远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更低、更惨的位置上,句句不离自己的倒霉和落魄,成功地让壮汉从心理上对他产生了优越感和一丝丝的同情。
聊了大概十几分钟,壮汉把一瓶啤酒喝完了,看了看天色:“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回家吃饭了。”
陆-远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期盼:“大哥,那……我能去你家讨口水喝吗?走了大半天,渴死了。”
这个要求,很卑微,也很合理。
壮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但看着陆远那张布满灰尘又充满渴望的脸,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根还没抽完的烟,终究还是没好意思拒绝。
“……行吧。不过我家可没啥好招待的。”
“有口水喝就行!谢谢大哥!太谢谢你了!”陆远激动得差点就要鞠躬了。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而他更知道,这个壮汉,十有八九,就是老刘头的儿子。去他家,就等于直接走进了红旗村的“权力中心”。
壮汉在前头走,陆远背着包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
穿过几条泥泞的小路,他们来到一处院子前。院墙是石头垒的,大门是两扇破旧的木板门。
还没进门,一个沙哑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铁牛!跟谁在那磨叽呢?还不赶紧回来喂猪!”
陆远心中一动。
这声音,正是昨天那个让他“滚”的老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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