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掂分量,不浪费功夫,又不会显得过于吓人。
他轻松的将木头扛上肩头,稳稳地固定好。
细长的木头随着他的步伐在身后轻轻晃动,带着松木特有的清冽香气。
他迈开脚步,沿着蜿蜒的山路,朝着山下炊烟袅袅的沙硕地走去。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肩头的木影一起,坚定地投向家的方向。
汪细卫扛着那根细长的松木迈进院子时,清脆的“吱呀”声惊动了正在认真清扫落叶的钱够厚。
少年猛地抬头,看到表哥肩上那根比他腰还粗的木头,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东边刚刚爬上山头的太阳,又看看表哥额角细密的汗珠和轻松的神情。
他还以为表哥没有起床,还在睡觉呢,没想到已经从山里背了这么重的木料回来!?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羡慕、敬佩,还有一丝对生父的怨怼。
如果爹也能像表哥这样勤快能干,家里怎么会……
他甩甩头,放下竹扫帚,快步迎上去:“表哥,我帮你!”
“不用,你可承受不住这重量。”汪细卫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手臂肌肉微微贲张。
只见他单手一揽,那根足有两百斤重的松木,便轻巧的被他稳稳托起,顺势就靠在了院墙边,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滞涩。
钱够厚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半天没合拢。这力气……简直比传说中的大力士一样大!
他心中对表哥的敬畏和亲近感又深了几分。
“汪务实!你跑慢点!”清脆的童音带着担心从堂屋里传来。
汪务实正带着那只大白狗和钱够多玩,其实是钱够多在照看大狗子汪务实。
汪务实看到爹回来,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条小短腿像装了风火轮,“哒哒哒”地跑得飞快。
小白也兴奋地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汪务实跑到汪细卫跟前,张开双臂,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汪细卫心中一暖,俯身伸出大手,轻松地将他高高举过头顶,小家伙立刻爆发出清脆的笑声:“飞咯!飞咯!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汪细卫就这般举着咯咯直笑的汪务实,像举着一朵快乐的小云彩,一上一下地逗弄着,稳稳地走进了堂屋。
身后,钱够厚和妹妹看着大狗子在表哥手中安全又快乐的样子,羡慕的眼神几乎要溢出来,紧绷的小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笑意。
堂屋里,潘高园已经将早饭摆上了桌。热气腾腾的小米掺了些玉米熬的粥,金黄的小麦面饼子,还有一小碟翠绿的腌萝卜丝。
她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光彩,那是昨夜极致欢愉后彻底放松,又知晓了丈夫惊天秘密后的安然与笃定。
看到汪细卫举着大狗子进来,她眼中笑意更浓:“快放下孩子,洗手吃饭,都凉了。”
汪细卫将汪务实轻轻放下,小家伙立刻又跑去找钱够多玩了。
一家人围坐在那张擦得发亮的方桌旁。
钱够厚和钱够多兄妹俩明显还带着拘谨。
钱够厚坐得笔直,小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只敢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子捏得紧紧的,只敢小心翼翼地舀一点粥。
钱够多倒是好奇地打量着桌上的食物,但小手也规矩地放在腿边,不敢像在自己家那样随意伸手。
汪细卫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他先是温和地对兄妹俩说:“小厚,多多,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夹,不用拘束。”
看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放不开,他也不再多说,反而自然地转向潘高园,聊起了家常。
“高园,我看咱家地里的活儿,老杨叔一家可真是帮了大忙。”汪细卫舀起一勺粥,吹了吹。
“是啊,”潘高园给小秋葵喂了一小口特别准备的糊糊,笑着接话。
“前些天收玉米,老杨叔、杨婶儿,还有春燕姐都来了,忙活了大半天。”
“我过去帮他们家,他们就安排我做饭,杨婶儿还直夸我腌的萝卜丝爽口呢。”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好笑。
“现在燕子都不怎么让下地了,他们家也心疼我,说就让我帮忙做饭,算是换工了。其实我就是搭把手,哪算什么工啊。”
“那怎么不算?你做饭好吃,大家都乐意吃。再说了,你在家带着秋葵,还要照顾大狗子,也不轻松。”
汪细卫给潘高园夹了一块饼子,随口说道。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聊着田里的收成、邻居的帮忙、换工的人情,语气自然平和,充满了对生活的踏实感。
这些琐碎而真实的农家话题,像一股涓涓细流,悄悄流淌在饭桌上,也流淌进钱够厚和钱够多的心里。
钱够厚听着,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了一些。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表哥表嫂,他们说话的样子,眼神里的亲昵和默契,让他很是羡慕,他突然觉得如果能找个媳妇,也和表哥表嫂这样过日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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