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县里故意设置的陷阱也不尽然,大家其实都对这些东西有些盲区。
有些人肯定会意识到这些问题,可是作为甲方,肯定会在自己给出的合同里面设置对自己有更多空间的条款。
事已至此,魏书记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汪细卫再次奔赴县里。
在县政府的小会议室里,又是一番激烈的讨论。
汪细卫依据律师的意见,据理力争。
县里相关部门的人起初并不情愿,尤其是在政策补偿问题上,认为这是惯例,不能开这个口子。
但汪细卫态度坚决,表示如果无法保障基本权益,投资方常掌柜可能会重新评估风险,确定是否会投资这个项目。
最终,在魏书记的斡旋和“三百万年租金”的巨大诱惑下,双方各退一步。
政策风险条款保留,但补偿方案改为“由甲乙双方届时依据实际情况协商解决”。
虽然依旧模糊,但总算留下了争取补偿的依据和口子。
其他几处关键修改,也大多被采纳。
当汪细卫在正式合同上,代表“承包方”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上红手印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与责任。
合同一式多份,分别存于县、乡和他自己手中。
紧接着,便是付款。汪细卫按照合同要求,将第一笔款项,通过县农业银行的对公账户,汇入了指定的县财政账户。
看着那张汇单,上面清晰的数字代表着玄女门真金白银的投入,也代表着他未来必须兑现的承诺。
魏书记看着汇款凭证,脸上笑开了花,紧紧握着汪细卫的手:“细卫!太好了!这下咱们蛟乡,真的要迈开步子往前奔了!”
汪细卫也笑了,只是那笑容背后,是无人知晓的压力。
他不仅承包下了一片山,更接下了一个门派的未来期望,和一份沉甸甸的世俗责任。
路,才刚刚开始。
合同签署,资金到位,汪细卫没有片刻停歇。
他深知,仅仅守住蛟乡那一亩三分地,对于绵延广阔的老君山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临乡那次枪击事件如同警钟,提醒他山体的入口遍布周边数个乡镇。
必须将防线扩大,而最好的防线,就是让生活在这片山脚下的乡亲们,自己成为山的守护者。
他的第一步,是展现决心和实力。
他动用了玄女门拨付的第一笔开发资金,在蛟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并非零散购买,而是通过县里的农资公司,大批量订购了农具。
崭新的开山锄头、厚实的采药背篓、锋利的修剪镰刀、结实的帆布手套……
一箱箱、一捆捆地运回来,堆放在他临时租用的旧仓库里,几乎堆成了小山。
这些在92年代的农村,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和生产力。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仅蛟乡,连邻近几个乡都传遍了——蛟乡的汪细卫,要干大事了!
紧接着,“老君山药材种植合作社(筹备处)”的牌子,挂在了仓库门口。
汪细卫没有急着招兵买马,而是带着梅副乡长引荐的介绍信,开始频繁穿梭于临乡、隔壁的石门乡等所有与老君山接壤的乡镇政府。
他的说辞朴实而极具诱惑力:“咱们老君山,是座宝山,光靠我们蛟乡开发不过来。”
“我们合作社提供优质的药材种子、免费的技术指导,还保底收购!”
“乡亲们只需要出力气,把房前屋后、自留山边的空地利用起来,种上我们提供的苗子,到时候长成了,我们按品质论价,现款结算,绝不拖欠!”
起初,其他乡的干部还将信将疑,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但当汪细卫拿出真金白银,预付少量定金,并表示第一批种子免费发放时,怀疑便迅速被渴望取代。
对于这些贫困乡镇来说,任何能增加农民收入的机会,都值得一试。
真正的核心,在于汪细卫提供的“种子”。
他当然不会用普通的货色。
夜深人静时,他独自在石窟,从密室木箱传承的须弥戒中,小心翼翼地用意识取出那些蕴含着一丝微薄灵气的珍稀药材种子。
这些种子在外界几乎绝迹,或是生长极其缓慢,但在老君山这片灵秀之地,又有汪细卫暗中以灵雨术(低阶水系法术)催育幼苗,其成活率和生长速度都远超寻常。
他不敢直接分发原种,以免引人窥探。
而是将种子交给静娴道长,让玄女门在隐秘处开辟苗圃,催芽、育苗,待长出健壮的幼苗后,再以“合作社特供优育苗”的名义,由各乡组织分发到积极参与的农户手中。
这些苗子,无论是紫纹茯苓、七叶青岚草,还是玉髓根,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让老经验的药农都啧啧称奇。
汪细卫站在蛟乡的仓库前,看着各乡派来的代表,或推着鸡公车,或赶着牛车,兴高采烈地领走一捆捆农具和一筐筐翠绿的药苗时,心中思绪翻涌。
他清楚地知道,这道由成千上万农户构筑的防线,防得住普通人,却防不住真正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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