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徽微微颔首。看了眼满嘴流油,还在努力干饭的允安,就没打算带出去。
允安的事,戚清徽并不打算瞒着谢斯南和徐既明。
毕竟两人嘴都严。
戚清徽走了几步,折而往返,看向徐既明,淡淡:“给我照顾着儿子。”
说着,就走了出去。同已在门口等候的周理成离开。
徐既明:……
你怎么好意思让病秧子照顾孩子的?
等等……
儿子。
徐既明呼吸一滞,几乎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了,竟会听见这等荒唐话。
谢斯南指间的银箸啪嗒落在青玉案上,他猛地倾身凑到允安面前,双手捧住孩子稚嫩的脸庞,目光如炬地细细端详。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从这张小脸上找出什么惊世的秘密。
“戚清徽是你爹?”
允安就眨眨眼:“嗯。”
谢斯南深吸一口气,和徐既明面面相觑。
徐既明表示:“我得缓缓。”
谢斯南痛心疾首:“那狗东西平时看着多正经啊!!!”
好家伙,成婚才几天,直接搞出个孩子出来!
亏成亲那日,他还担心戚清徽不会圆房!
他哪里不会!他怕是都身经百战了!
————
另一处,明蕴领着戚锦姝上楼。
戚清徽同周理成下楼。
两拨人在木质楼梯的转角处不期而遇。
明蕴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绽开恰到好处的笑容,她拉着戚锦姝上前:“我和姝姐儿逛了铺子,念着这家酒楼隔得近,便过来用饭,竟不想夫君也在。”
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在周理成身上轻轻一顿,又含笑望向戚清徽。那神情自然得仿佛真是偶然相逢,任谁都看不出半分刻意。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戚锦姝看到戚清徽也规矩了许多。
“兄长。”
戚清徽颔首,没有介绍周理成,只道。
“花销记我账上。”
“正好,用了晚膳,我这边也就散了,回头一同回府。”
明蕴温顺:“是。”
“世子妃。”
周理成见夫妻说好话,这才上前:“货……”
“周侍郎。”
明蕴打断:“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要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周理成笑:“是。”
他不再言语,只给明蕴拱手行了个大礼。
没有再交谈,各回各的雅间。
戚锦姝丝毫不客气点了不少招牌菜。
她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明蕴端起茶喝了口:“明白什么了?”
“你为何不去食鼎楼。”
明蕴眼皮一跳。
“你是故意要和我兄长偶遇!”
真是黏糊!!
戚锦姝:“我警告你啊,我兄长心有沟壑,可不耽于儿女情长。”
明蕴:……
高看你了。
她垂眸,指尖摸索着茶盏纹路。
“明麓书院的桑娘子近些时日议亲,你可知晓?”
戚锦姝不知她为何好端端说这事。
不过!
京都的八卦,哪几件她不知晓!
“如何不知?”
戚锦姝身子往后靠,坐姿懒散:“桑夫人盯上周侍郎了。”
就刚刚跟在戚清徽身侧那个,戚锦姝为此还多多打量了几眼。
“周家宅子才落下这才多久,她就急不可耐登了两次门。恨不得立刻把女儿塞进侍郎府呢。”
明蕴语气轻飘飘的:“当初周理成与桑家本有婚约。”
“桑夫人嫌他辞官没了前程,硬是退了亲事。如今周理成官拜吏部,正值才俊前途无量。桑夫人想重修旧好,可惜……”
明蕴明蕴垂眸敛去眼底的讥诮:“周侍郎岂会再看上这等势利人家?”
还有她不知道的!
戚锦姝忙磕着瓜子:“难怪我老听崔令容说,桑可喻近日眼肿如桃,原是丢了到嘴的肥肉,心头悔得不行。”
“那我改日要登桑家的门,去看她笑话。”
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明蕴:……
戚锦姝鄙夷:“也不知桑家母女怎么想的,将仕途功名与真才实学混为一谈,竟眼界狭隘至此。”
“京都多少纨绔子弟靠着祖荫在朝中挂个虚职,真遇着事了,一个个溜的比谁都快。”
“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庸碌之辈。真正有才学的人,纵使暂居微末,他日必扶摇直上。”
明蕴闻言并不意外。
戚家女看似骄纵,但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得通读史策、明辨事理。更别说那些诗书礼乐、经世之道,都是自幼耳濡目染的。
戚锦姝这副纨绔作派,倒有七分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有恣意闯祸的底气,还担着要‘四处惹是生非’的差事。
这般荒唐的任务,偏偏就是她在戚家最要紧的使命。
时日久了,连她自己也渐渐习惯了这般张扬的活法,真真假假反倒说不清了。
戚锦姝:“不过周侍郎模样周正,京都怕是不少权贵想要召他为婿。”
明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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