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舞台,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度过余生。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一件脆弱的、需要被妥善安放的瓷器。
他的意愿、他的梦想、他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权,在“为你好”这三个字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轻易就被剥夺。
他曾经试图反抗。
但看见母亲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哽咽着说:
“序儿,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妈妈只是担心你,害怕再失去你啊……”
那一刻,所有的怒火和委屈都被那眼泪浇灭,只剩下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负罪感。
他仿佛被无数无形的丝线捆绑住,每一次挣扎,缠绕得更紧,也让操控丝线的人更加恐惧,从而收得更紧。
他厌恶那种感觉。
厌恶被当作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
厌恶自己的边界被一次次以爱的名义踏破,厌恶连情绪都不能自由表达,否则就是不体谅、不懂事。
他拼尽全力才从那个名为“关爱”的牢笼里挣脱出来,用冷漠和尖刺筑起高墙,守护着自己好不容易重建的、摇摇欲坠的独立人格。
他选择音乐制作,是他对自己人生的夺权。
他独自居住,拒绝家人过多的介入,是他对自己领地的宣誓。
他太清楚那种“被保护”的滋味了。
那是一种温柔的剥夺,一种以爱为名的绑架。
若真是秦峪做的,那他的行为,与他家人当年的保护,在本质上何其相似。
未经他允许,擅自介入他的人生,替他做决定,替他扫清麻烦。
剥夺了他自己面对、处理、甚至选择“原谅”或“不原谅”的权利。
水流声戛然而止。
纪槐序关掉水阀,用毛巾慢慢擦干身体。
镜子里映出他苍白而疲惫的脸。
他穿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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