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教堂的玻璃,将彩色的光影轻洒在两鬓斑白的神父肩上。
伊文神父食指按压着眉心,随着他的动作,其身着的黑色法衣上,由金丝纹绣的象征符号闪烁着阵阵光泽,若仔细看便可发现,金色细线下,众多黑色物质正被其缓慢分解。
拉开座位,整理仪容,短暂且快速的完成餐前祷告,特殊处理过的食物未经多少咀嚼便混合着蜜水被咽下。
负责后勤事务的修女们口中无声吟诵着某种咒语,快速的将神父面前空掉的餐盘撤下,端上另一种特制餐食,颜色缤纷绚丽,除了不像是食物该有的颜色外,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神父与修女的动作快速且精准,仿佛设定好的机器,随着一个个空盘被端走,神父们苍白的脸颊渐渐变得红润,但他们的表情似乎在经历某种折磨。
伊文神父率先吃完,将手放在圣经之上,随着修女们一起无声吟诵,直到餐桌上最后一位神父开始用餐巾擦拭嘴角,疲累的修女们离开,三位神父终于迎来了今天片刻的宁静。
看着面色复杂的两位前辈,伊文神父露出苦笑,为了活跃气氛,他对于教会提供的特制餐进行了委婉的点评。
“我已经开始怀念,上周吃腻的香肠”。
这种肺腑之言瞬间得到了另外两位神父的认同。
“不知道以我的年龄,还能在陪年轻人折腾多久”,坐在首位的神父感叹着,缓缓揉搓起额前的白发,像是在怀念曾经的少年时。
“是啊,另一位神父轻轻敲打自己的膝盖,像是在缓解疼痛。
伊文神父闻言,内心感慨的同时也感到一股违和感,想要开口将话题的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可另外两名神父早已看穿了他的念头,抢在他之前开口。
“我已经83了,不年轻了,伊文你今年才52,和我们比起来,你就是个年轻小伙,50多岁正是应该奋斗的年纪呐”坐在首位的神父叹息着,毫不隐瞒其欣赏之色。
另一位神父适时开口“是啊伊文,主教体弱,汝当勉励之,关于最近的教区述职,我们投票选出了代表,不用担心,述职的时候精神点,别丢份,这次的参会人员大多在你小时候抱过你…”
伊文神父轻咳一声,站起身,“刚才小莱特说还有访客在大厅等待,我去看一下”说完就慌忙离开。
房间内,余下的两位神父对视一眼,皆是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同意”。
“你的演技太差了,刚才差点被拆穿”。
“还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去…”
两位高龄神父互损的声音在房间内经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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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稳重而规律的踏地声使张祈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教堂大厅内此时只剩下个别神职人员忙碌,对于这座建筑来说,来访的陌生人目前只剩下自己。
那规律的脚步声途经耶稣受难像,正朝着自己所在的角落走来,远远看去,对方露出三分歉意,七分善意的笑容,张祈将腰间的烛台拿起,站起身微笑相迎,待到走近,张祈才看清其微笑下隐藏的疲惫。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刚才的战略撤退,让伊文神父将眼镜忘在餐桌上,以至于他此时只能分辨出访客是一名身材较矮的男性。
不等张祈开口,一道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伊文神父,伊文神父,你的眼镜”,小莱特小跑着将手中的无框眼镜递交给它的主人。
“多谢,小莱特,我正需要它”,带上眼镜伊文神父让小莱特先回房间,而后重新看向面前的年轻访客,眉宇间锁住的疲惫舒缓些许。
‘没有见过的法衣,总之没有感受到那些东西的气息’伊文神父松了口气,松开握紧口袋中十字架的手。
地下室只剩下那一只寄宿在书本中的恶灵还未处理,那个狡猾的家伙只会在午夜十二点它一天中能力最强时出现,这算是半个月以来最让他们头疼的对手,先前碰了个钉子,于是将它留到了最后,众人恢复状态后一起处理。
想到对方并非因被恶灵纠缠而求助,不用增加工作量的伊文神父露出的笑容真诚了几分,“恕我冒昧,来历神秘的司铎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伊文神父手持圣经,继续释放着善意。
手中烛台上孱弱的火苗膨胀些许,张祈皱眉。
伊文神父见对方表情,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散发微弱火光的烛台。
看不出铸造材质,整体上是中古风的手持式烛台,其上依稀可见雕饰着符号与花纹,但因被黝黑的油污包裹进而难以辨识。
那黑色的油污在烛台火光的笼罩下平平无奇,作为神父的本能告诉自己,那是被压制的恶兽,被封印的潘多拉魔盒,作为外人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不要靠近,不要询问,不要触碰。
烛台散发着与其外表不相符的柔和火光,在火光的笼罩下,神父的疲劳与内心的烦闷也消散许多,已经准备好聆听对方来意的伊文神父,内心已经开始模拟用什么才能笼络对方成为一个临时劳动力,那怕只是用这个神奇的烛台为他们缓解精神上的压力,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口,伊文神父准备感谢对方的慷慨以打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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