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阴风怒号,枯骨间磷火闪烁,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阴煞之气。
赵陈负手立于阵外,衣袍在煞风中猎猎作响,却纤尘不染。
他那蕴含灵力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除了激起几声更凄厉的鬼啸,并未得到任何像样的回应。
暗处那几道充满恶毒与窥探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黏腻,却始终隐藏在浓郁的阴煞之后,不肯显露真身。
“宿主,此地阴煞阵法具有极强的隐匿和污秽效果,强行闯入虽可破之,但会沾染业力与秽气,于修行不利。建议暂退。”玄灵提醒道。
赵陈眼神微冷。他自然看得出这阵法的阴毒之处,布阵之人显然极擅此道,且心思歹毒,试图以此阻碍他。
“哼,以为躲在这龟壳里,我便奈何不得你们么?”赵陈冷哼一声,并未强行破阵。他抬起右手,指尖灵力汇聚,凌空飞速划动。
刹那间,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凭空生成,散发出煌煌正道之气,驱散周遭阴霾,如同暗夜中的明灯!这些符文彼此勾连,瞬间构成一个繁复而玄奥的小型法阵——【破邪显正符阵】!
“去!”
赵陈屈指一弹,金色符阵如同骄阳坠地,轰然印入乱葬岗核心之地!
“嗡——!”
金光大盛!如同烈阳融雪,笼罩乱葬岗的浓郁阴煞之气触碰到金色光辉,立刻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被灼烧般急速消融退散!那些闪烁的磷火、游荡的阴魂,更是发出凄厉的惨嚎,瞬间化为青烟消散!
“噗!”
阵法被强行破去的反噬,让隐藏在内的施术者猝不及防,黑暗中传来几声压抑的闷哼,那几道恶毒的目光瞬间变得惊乱,随即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朝着不同方向仓皇遁逃,气息迅速远去,再也无法捕捉。
“跑的倒快。”
赵陈散去指尖灵光,并未追击。对方手段诡异,一心逃遁,在这复杂山地间难以尽数留下。但他已在那为首的施术者身上留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神识标记,只要再次出现,必能察觉。
“检索到残留能量特征,与苗疆巫蛊之术相似度35%,与南洋降头术相似度48%,与中原失传的‘瘟部’邪法相似度65%…判断为混合邪术,来源复杂。”玄灵分析道。
“瘟部?”
赵陈记下了这个名词。看来这潭水,比他想的更浑。
返回河湾,小舟依旧被金色光罩笼罩。端木蓉和蓝凤凰紧张地守在船边,见到赵陈安然归来,才长长松了口气。看着岸边狼藉的尸体和浓郁的血腥气,两女脸色都有些发白。
“道长,您没事吧?”端木蓉关切地问。
“无妨,几只老鼠而已。”
赵陈挥手撤去光罩,目光扫过那些尸体,眼神冰冷,“看来,有些人觉得我太好说话了。”
他的目光转向北方,那是大明京师的方向。
“魏忠贤…既然你那么想见我,我便去让你见见。”
语气平静,却让端木蓉和蓝凤凰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她们知道,这位平日看似随和的道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
三日之后,大明京师,北京城。
这座帝国的中枢依旧繁华喧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若是有心人细细感知,便能察觉到在这繁华之下,涌动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城门的盘查变得格外严格,一队队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明哨暗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尤其是在寻找某个身穿黑白道袍的身影。江湖人士的数量也明显增多,三教九流,各怀心思,都在等待着什么。
紫禁城,更是如同一个绷紧了的漩涡中心。
东厂提督府。
魏忠贤面白无须的脸上,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听着心腹太监颤抖的汇报,手中的翡翠扳指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二十四名‘剔骨匠’…全军覆没…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撑到…”
魏忠贤的声音尖细而冰冷,让跪在地上的太监抖如筛糠,“好…好一个赵陈!好一个活神仙!”
他原本以为派出最精锐的暗杀队伍,趁其不备,至少能抓住那两个女人作为筹码,却没想到连对方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反而赔进去所有精锐!
更让他心惊的是,随后传来的消息——赵陈一行三人,正不闪不避,沿着官道,径直朝着京师而来!
目标,不言而喻!
“他…他这是要来找咱家算账啊…”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更深的狠厉所取代,“传令下去!所有番子全部召回!请曹督主过来!再去护龙山庄,务必请神侯出手!就说有域外妖道欲祸乱京师,危及皇爷!”
“是!是!”
太监连滚爬带地跑了出去。
西厂督主府。
雨化田一袭华丽蟒袍,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他那柄细长的剑。听完下属的汇报,他狭长的凤眼中寒光一闪。
“一指败西门,一拂退李寒衣…挥手灭‘剔骨匠’…呵呵…”
他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魏忠贤这个蠢货,这次可是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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