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楼下的时候,牧归亭也抬头看了一眼。
不过他没有上去。他已经连上去看看的时间都没有了。
当他那双纯黑的战术靴踏过少年那仍旧温热的鲜血时候,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脑海里响起了梵净禅的声音,不停地蛊惑着他:
“放弃人类吧。让这些肮脏的人去死。”
“你是丧尸王,又不是人,没必要为这群愚蠢的人类拼命。”
牧归亭突然觉得好累。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用着或麻木或畏惧的表情看着他。
他突然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对的吗?他真的……有必要保护这群人吗?
牧归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身后的护卫队穿着特制铠甲和军装,银黑的一片,像是无数静默的古罗马雕塑。
而为首的牧归亭,就是这群雕塑中,最为神秘静默的一座,像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牧归亭离开后,整条街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很久之后,人们才渐渐离开。
只留下崩溃的母亲,还在机械地对着司镜所在的顶层一遍遍磕头,声音变得嘶哑,直到完全发不出声音。
母亲额头间流下的血迹与丧尸少年的黑色血液融合在一起,宛如一条长长的脐带。
*
天空阴沉沉的,没多久就下了一场暴雨。
大雨冲刷着一切污秽,也带走了某些绝望的人。
那个母亲死在了这个滂沱的雨夜,自杀,含着微笑倒在她儿子的尸身旁边。
也许每一场战争的开始,都需要一件小事来挑起。
而人们对于司镜的“讨伐”,就始于这对悲情的母子。
夜里,窗外折射出明明灭灭的火光。
司镜闻到茉莉的香味,他知道是墨黎来了。
墨黎没有恶意,他也不讨厌墨黎。
他转过身,轻声道:“墨黎,我想去窗户那看看。”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但是街道上却站满了人,手上拿着火把和其他照明工具。
还有很多人源源不断地走过来,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司镜在的那个大平层。
*
*
*
“小镜,他们好像是冲你来的。”
短短半个月,墨黎的发音已经连贯很多了,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交流。
要知道,他原本可只是一株未开智的茉莉。
墨黎的眼神平静地望着窗外:“我可以带你走。”
虽然这样说,但是墨黎的眼神却给司镜一种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墨黎也绝对会帮他的感觉。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乌泱泱一片。
基地外面,丧尸的吼声震天响,司镜知道,牧归亭正在为了保护这些民众而浴血奋战。
可是这群人,马上就要冲进来夺走那个漂亮青年了。多么讽刺。
梵净禅就站在对面楼的某一个阳台的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梵净禅点燃了一支香烟,名贵的打火机在修长的手指间翻动旋绕。
这是他在烦躁时会做的小动作,很早就养成的习惯。
白皙的长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细烟,却并没有吸上一口。
缭绕的烟雾让那张妖异的面孔显得飘渺如雾。
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站在他身边,垂首道:“博士,‘祭祀台’快做好了,最迟凌晨五点就能用。”
“嗯。”轻飘飘的烟灰落地,梵净禅突然将那支燃了三分之一的烟丢了出去,“继续做吧。”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今晚就能献祭那个漂亮的青年,人类有救了。
那一点希望的光亮并没有逃过梵净禅的眼睛,殷红似血的唇瓣勾出一抹讽笑。
他最喜欢在这些人满是希望的时候,给予他们最沉痛的打击了。
这个游戏,无论玩多少次他都不会厌倦。
人们那种绝望又不甘的眼神,他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心情愉悦。
看了一眼顶楼之后,梵净禅抬脚随意地碾灭了冒着点点火星的烟蒂,就像他随意地碾碎人们的希望那般轻松,然后转身离开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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