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神秘地笑笑:“这你就不懂了…先拿下再说呗。里头门道多着呢…”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声音更小,霜枝听不清了,但关键信息已经抓到。她心里一跳,赶紧低下头,等那两人走远了,才一溜小跑回了靖王府。
一进小院,她就冲到萧沐云面前,气喘吁吁又压着兴奋汇报:“郡主!听到了!我真听到了!有两个官儿在门口说,新粮商的老板,前几天晚上和七皇子府上的刘主簿一起喝酒呢!还说这单子八成稳了,里面门道多!”
萧沐云听完,眼神沉了沉。果然如此。七皇子的人已经插手了。
果然有猫腻!萧沐云心里有了底。接下来,就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把这些信息,拼凑成一张清晰的预警图,送到赵屹面前。
她让霜枝找来纸笔,自己口述,让霜枝歪歪扭扭地写下一封“举报信”,内容是邻郡曾有商户以次充好、被乡民告发的旧闻,隐去具体名姓,但事件清晰。写好后,她将信纸在槐树叶上蹭了蹭,染上淡淡清香,然后让霜枝想办法混进赵屹书房那堆待阅的公文里。
霜枝紧张得手心冒汗,揣着那封信,像做贼一样溜进书房,趁人不备,塞到了一叠公文下面。回来时,她拍着胸口对萧沐云说:“郡主,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感觉自己在干一件天大的事儿!”
接着,萧沐云算好赵屹精神稍好的时辰,带着霜枝去“探病”。在外厅等候时,她故意对着霜枝,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便宜没好货…娘亲以前说过…定金要得高的,多半是骗子…骗了钱就跑路…”
赵屹在内间,正被那封带着槐叶清香的“匿名信”引起警觉,听到外厅这没头没脑的“傻话”,心中猛地一动。
更巧的是,第二天,一位将军府的军官去巡查粮仓备选点,刚翻身上马,一只鸟儿掠过,几颗发霉变色的豆子“啪嗒”掉在了他的马鞍上。军官捏起豆子,眉头紧锁。
这几件事,单独看都像是巧合或小事。但落在病中敏感、且正对七皇子充满警惕的赵屹眼里,却像几块拼图,瞬间拼出了一幅完整的阴谋图景:低价诱惑、高额定金、七皇子关联、劣质风险、民间旧案佐证……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坐直身体,召来幕僚和副将,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新粮商的合约,重新议。验收标准按最严格的来,写入条款,有一粒霉粮都不行。违约罚金,提到原定的三倍。还有,让他们缴纳等同于定金两倍的保证金,方可签约。”
这几条措施,如同精准的三连击,狠狠打在了七寸上。严苛到近乎挑剔的验收标准,让对方几乎无法在粮草质量上做任何手脚;而那高得离谱的违约罚金和巨额保证金,更是将对方的违约成本和前期投入抬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消息传出,七皇子一党的官员立刻坐不住了。他们在朝会上纷纷出列,言辞激烈地表示反对,声称如此严苛的条件是“刁难商贾”、“阻碍军需”、“不顾边军将士温饱”。
面对指责,赵屹虽面色仍带病容,眼神却锐利如刀。他并未动怒,只是缓缓拿出两样东西。
首先是一封文书。他声音平稳:“此文书经过调查,详述了邻郡某刘姓粮商以陈米充新、沙石掺粮的劣迹,手法与此商如出一辙。虽为他郡之例,却不可不防。边军口粮,关乎国本,宁严勿纵。”
接着,他目光扫过那些反对的官员,语气转冷:“至于诸位大人所言‘不顾将士温饱’…本将军近日卧病,倒是听闻市井有一句俗语,‘便宜货,吃穷人,定金高,坑死人’。话虽粗鄙,却未必没有道理。低价诱人,然则巨额定金先行,若其携款潜逃,或以次充好,届时边关告急,诸位大人…谁愿亲赴前线,向数万将士解释为何军粮霉变生虫?”
最终,这笔看似诱人的生意,因条件过于苛刻,只能不了了之。
七皇子在府中得知消息,气得砸了心爱的砚台。他精心布置的连环计,竟被病中的赵屹如此精准地破解?这绝不仅仅是巧合!他阴沉着脸对赤练道:“给本王查!仔细查将军府和靖王府!尤其是那个傻郡主!本王不信,次次都是她运气好!”
将军府内,赵屹的身体渐渐好转。他能下床走动了。一次,他路过外厅,看到萧沐云又坐在那个角落的矮凳上,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像是在发呆。阳光透过窗格,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赵屹的脚步顿了顿。一次是糖葫芦,一次是百味斋,一次是遇刺相救,这次是粮草阴谋……每一次看似与她无关,每一次她都在场,每一次都巧合地“点破”了关键。这个总是显得懵懂无害的郡主,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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