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陵墓的废墟在血色夕阳下泛着冷光,卫真与赵偃的厮杀声刺破暮色,剑尖相撞的火花溅在焦黑的断梁上,烫出点点黑斑。卫真左肩被赵偃的蛊针划伤,黑血顺着甲胄缝隙滴落,却依旧疯魔般挥剑,剑招带着吕不韦亲传的狠戾:“赵偃!你不过是赵高的一条狗,也配觊觎大秦江山?《吕氏春秋》的正统,只能是我!”
赵偃阴笑,右手持剑格挡,左手悄然摸向腰间的蛊囊,指尖沾着暗红的蛊粉:“正统?吕不韦都死了,这天下该是我赵家的!胡亥已中弑君蛊,只要我操控他杀了嬴政和扶苏,伪遗诏一颁,大秦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话音未落,他突然扬手撒出蛊粉,毒粉如雾般扑向卫真面门。
卫真急忙后仰,却还是吸入少许,喉咙瞬间发麻,剑势一滞。赵偃趁机一剑刺向他的心口,眼看就要得手,一支秦弩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射穿他的手腕,蛊囊落地,里面的弑君蛊虫四散爬开。
“谁敢伤先生!” 项伯的怒吼从废墟外传来,扶苏率锐卒已冲至近前,蒙毅的郎卫迅速列阵,长矛如林,将两人团团围住。扶苏翻身下马,目光扫过呆滞的胡亥,又落在陈墨苍白的脸上,剑眉紧蹙:“赵偃,你伪造遗诏,操控胡亥,叛乱反秦,今日必诛你九族!”
赵偃手腕流血,却依旧狞笑:“诛我九族?扶苏,你先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绫,正是那道“传位于胡亥,诛杀扶苏、蒙恬”的伪遗诏,“这遗诏已传遍三川、颍川诸郡,你的部将说不定已经接旨,正等着杀你呢!”
扶苏脸色微变,却很快镇定下来——陈墨曾教他“辨诏三法”:观印玺纹路、验笔墨浓淡、查诏书写格式。他接过遗诏,指尖抚过印玺处,果然发现破绽:“这玺印是仿刻的!真玺印边角有昭王时期的崩痕,此印光滑无缺,必是伪造!”
蒙毅立刻会意,厉声对周围的郎卫和秘军道:“此乃伪诏!是赵偃的阴谋!尔等皆是大秦将士,当辨忠奸,护陛下,若有敢奉伪诏者,以谋逆论处!”
将士们轰然应和,长矛齐刷刷指向赵偃。卫真见状,突然转身扑向胡亥,想要劫持人质,却被嬴政一脚踹飞——始皇帝虽忧心胡亥,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果决,玄色帝袍扫过地上的蛊虫,踩得虫豸爆裂:“卫真,你和吕不韦一样,都是利欲熏心的乱臣贼子!今日,寡人就替大秦清理门户!”
就在嬴政拔剑欲斩卫真时,胡亥突然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扑向嬴政!弑君蛊被厮杀声刺激,彻底失控,少年指甲暴涨,面色青黑,竟如疯魔般撕咬嬴政的帝袍。
“胡亥!” 嬴政瞳孔骤缩,手中长剑停在半空,终究不忍劈下。胡亥趁机抓伤他的手臂,黑血瞬间从伤口渗出——弑君蛊已通过抓伤传入嬴政体内!
“陛下!” 陈墨的声音陡然响起,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被项伯半扶半抱,小腹伤口的绷带已被黑血浸透,却死死盯着嬴政手臂的伤口,“用传国玉玺!玉玺是嬴氏血脉所铸,能镇蛊毒!快!”
嬴政立刻反应过来,掏出传国玉玺,按在手臂的伤口上。玉玺触到黑血,瞬间泛起金光,伤口处的黑血竟缓缓褪去,胡亥也像是被金光刺痛,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暂时恢复了神智,眼神依旧呆滞。
陈墨松了口气,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靠在项伯怀里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吐在废墟的青石板上,与嬴政的血、卫真的血混在一起,像一幅狰狞的血色图腾。“扶苏……扶我过去……胡亥的蛊……需用《秦记》竹简烧灰,混合陛下的血……才能暂时压制……”
扶苏连忙扶着陈墨走到胡亥身边,鲁先生恰好带着几名学士赶来,怀里抱着那卷《秦记》续篇——是陈墨昏迷前叮嘱他带来的。鲁先生颤抖着展开竹简,用火种点燃,青灰色的灰烬落在陶碗中。嬴政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鲜血滴入碗内,与竹简灰混合成糊状。
“喂胡亥服下。” 陈墨喘息着,看着扶苏将药糊喂入胡亥口中,少年的脸色渐渐红润,眼神的呆滞散去少许,虽未完全清醒,却已不再疯魔。
就在这时,废墟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斯的亲信气喘吁吁跑来,手里拿着一卷帛书:“扶苏公子!李丞相急报!伪遗诏已传至齐地、楚地,济北郡守田儋(田儋族弟,同名)被蛊惑,已举兵响应伪诏,攻打临淄郡!蒙恬将军也收到伪诏,却按兵不动,派斥候核实,特来请示陛下和公子!”
扶苏脸色骤变——济北郡是齐地重镇,一旦失守,六国旧贵族必会纷纷响应,大秦刚稳定的局势又将大乱。他看向嬴政,语气坚定:“陛下,儿臣请命,率军前往齐地平叛!务必在田儋站稳脚跟前,平定叛乱!”
嬴政点头,却又看向陈墨,眼神里满是担忧——陈墨的蛊毒未清,胡亥的状况也不稳定,咸阳和骊山都需要人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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