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暮色像一块沉重的黑纱,压在每一个守城人的心头。项羽大军的营火在城外三里处连成一片,红光映得城墙的青石板泛着冷光,偶尔传来的楚军呐喊声,像钝刀一样反复切割着秦军与百姓的神经。而典籍库密室门口,那半枚被晨雾打湿的巫蛊虫卵,正缓缓蠕动着,黑色的虫身逐渐裂开一道缝隙——危机,比城外的大军来得更快。
“沙沙——” 虫卵裂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里格外刺耳。阿砚抱着刚整理好的《诗经》竹简路过,瞳孔瞬间骤缩——那枚虫卵他太熟悉了,白天在粮仓见过,沾了清心草粉的虫卵会蜷缩,可这枚没有,它在孵化!“阿禾大人!虫卵要孵了!” 阿砚的喊声带着颤抖,手里的竹简“哗啦”掉在地上,他顾不上捡,转身就往密室跑,怀里还揣着一小包松烟墨粉——那是陈墨教他随身携带的,说“墨可护典,亦能救急”。
阿禾刚安排完学士加固密室门,听到喊声立刻冲过来。只见那枚虫卵已经孵出幼虫,黑色的小虫正朝着密室门缝爬去,缝隙里透出《秦记》原稿的竹香,显然是典籍的气味吸引了它。“撒墨!快撒墨!” 阿禾大喊,阿砚立刻将墨粉撒在小虫周围,墨粉形成一道黑色的圈,小虫爬进去后瞬间抽搐,不再动弹。可两人刚松口气,就发现回廊的砖缝里,竟还有三枚同样的虫卵,都是从胡亥袍角掉落时蹭进砖缝的,此刻都在缓缓裂开。
“老宦官!带清心草粉来!” 阿禾朝着学宫方向大喊。老宦官拄着拐杖,提着布包狂奔而来,布包里的清心草粉还带着研磨的细屑。三人分工,阿禾用墨粉圈住虫卵,阿砚用竹片小心翼翼地挑出虫卵,老宦官将草粉撒在砖缝里,防止还有漏网的。“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密室里的典籍就完了!” 老宦官擦着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这辈子守护典籍,绝不能让陈墨的心血毁在蛊虫手里。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是项羽开始攻城了!“铛!铛!铛!” 钟声沉闷,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心上。阿禾将最后一枚虫卵扔进火盆,对阿砚道:“你守典籍库,用墨粉和草粉在周围画三重圈,任何人靠近都要查!我去城墙上帮公子!” 阿砚用力点头,怀里紧紧抱着《秦记》残本,眼神坚定:“大人放心,典籍在,我在!”
咸阳城头,胡亥握着青铜剑,玄色袍角被城风吹得猎猎作响。楚军的云梯已经搭在城墙上,士兵们像蚂蚁一样往上爬,手里的弯刀在暮色中闪着寒光。“推下去!” 胡亥大喊,禁军和百姓们一起用力,将云梯推倒,楚军士兵惨叫着摔在城下,摔在提前挖好的陷阱里,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竹刺——那是陈墨当年修咸阳城时留下的防御工事(变革篇郡县制之争伏笔)。
“放墨粉!” 李斯站在城垛旁,指挥学士们将混合了清心草粉的墨粉撒向楚军。墨粉在风中散开,形成一道黑色的雾,楚军士兵被呛得连连咳嗽,视线受阻,爬云梯的动作慢了下来。卖粟米的老汉举着锄头,将一个爬上城墙的楚军士兵推下去,大喊道:“公子!我们能守住!陈先生说了,民心齐,泰山移!”
胡亥看着老汉布满老茧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些百姓,本是最普通的人,却在大秦危难时挺身而出,用锄头、菜刀,甚至生命守护家园——这就是陈墨所说的“民心为根”。他举起剑,对着众人喊道:“楚军虽多,却失民心!我们守的不是城墙,是家园,是文脉!只要我们同心,定能守住咸阳!”
“守住咸阳!守住文脉!” 喊声在城墙上回荡,盖过了楚军的呐喊。可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阵奇异的鼓声——不是楚军常用的战鼓,而是一种低沉、缓慢的鼓点,像极了楚地祭祀时的调子。“不好!是项羽的‘招魂鼓’!” 项伯突然从城后跑过来,脸色苍白,“他想用楚地旧俗,动摇我们的军心!楚地士兵听到这鼓声,会更疯狂;我们这边的楚地百姓,会想起故乡,心生动摇!”
胡亥心里一沉。城墙上确实有不少楚地迁徙来的百姓,此刻听到鼓声,有的眼神开始恍惚,手里的武器也松了下来。“项伯,怎么破这鼓声?” 胡亥急问。项伯闭上眼睛,回忆着陈墨教他的秦地歌谣:“陈先生曾教我一首《秦风·无衣》,说秦地歌谣最能聚人心!让学士们唱这首诗,盖过鼓声!”
阿禾立刻找来学士们,带头唱起《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学士们的声音整齐有力,秦军士兵和秦地百姓纷纷跟着唱,激昂的歌声很快盖过了低沉的鼓声。楚地百姓听到歌声,看着身边坚守的秦地同胞,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举起武器,再次朝着楚军冲去。
项羽在城下听到歌声,气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胡亥竟能靠一首歌稳住军心!“加大攻势!用火箭烧城门!” 项羽下令,楚军士兵立刻点燃火箭,朝着城门射去。火箭“嗖嗖”地落在城门上,木质城门很快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呛得城墙上的人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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