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机场高速上飞驰,窗外的城市光影拉成模糊的色带。青云闭着眼,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将所有碎片信息拼凑起来。
缅甸,克钦邦,桑铎,“钥匙”,异常手段,源质现象频发…还有那片该死的鳄鱼零食标签。
为什么是洛雨晴?她只是一个医生,虽然精通毒理,但和“源初之地”、“钥匙”这些玄乎的东西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她接触过那种银色粉末?还是…“渊”或者“守夜人”内部,有什么关于她的信息没有共享?
阿来和小黄呢?他们又是为什么被抓?是恰好撞上了?还是对方认为他们也有价值?或者…只是用来警告他的筹码?
无数个问题盘旋着,但没有答案。唯一确定的是,他必须去,立刻,马上。
出租车抵达机场。青云下车,快步走入航站楼。这个时间点,直飞滇南的航班早已起飞,最早的一班也要等到明天清晨。
他等不了。
他没有去值机柜台,而是径直走向机场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再次拨通了蛇头老黑的电话。
“老黑,机场了。最快什么时候能走?”
电话那头的老黑似乎在跟别人快速低声交谈,片刻后回道:“云哥,运气好。有个运送电子零件的货机,一小时后起飞,目的地景洪。能捎上你,但条件差,价格这个数。”他报出一个高昂的数字。
“可以。怎么碰头?”
“国际货站,7号门,找一个穿蓝色夹克、戴鸭舌帽的,就说‘老黑让来取零件’。”
“谢了。”
青云挂断电话,毫不迟疑地走向国际货站区域。他避开主要监控,找到7号门,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夹克、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靠在墙边抽烟。
青云走过去,低声道:“老黑让来取零件。”
男人抬起头,打量了青云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掐灭烟头:“跟我来。”
男人带着青云穿过几道员工通道,绕开安检,来到停机坪一个相对昏暗的区域。一架中小型货机停在那里,舱门开着,装卸工正在忙碌。
“就是这架。上去后找个角落待着,别出声,别乱看。到了景洪会有人叫你。”男人简单交代完,接过青云递过来的厚厚一沓现金,迅速点数后塞进口袋,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青云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航空燃油味的空气,弯腰钻进了货舱。
舱内堆满了纸箱,空间狭小,空气浑浊。他找了个靠里的角落坐下,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一小时后,飞机引擎轰鸣,强烈的推背感传来,货机摇晃着冲入夜空。
飞行途中颠簸不断。青云靠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肋下的伤口在压力变化下隐隐作痛。他闭着眼,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推演着到达后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应对方案。
几个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透过舷窗的缝隙,能看到下方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峦和零星灯火。
景洪到了。
飞机降落后滑行到一处偏僻的停机位。舱门打开,外面湿热的气息瞬间涌入。
一个地勤模样的人探头进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喊道:“到了!卸货了!”
青云混在装卸工里下了飞机。机场夜色深沉,远处西双版纳嘎洒国际机场的主航站楼灯火通明,而这里却显得格外冷清。
他打开手机,老黑发来了一个坐标和一个电话号码。
「出机场,坐标点有车等你。司机会送你去边境线。剩下的路,自己想办法。电话危急时打,但未必有用。保重,云哥。」
青云回了句「谢了」,便按照坐标指示,快步离开停机区,朝着机场外围的荒地走去。
坐标点是一处废弃的农用仓库。一辆满是泥泞的绿色皮卡车停在门口,发动机盖还冒着些许热气,仿佛刚经过长途跋涉。
一个皮肤黝黑、精瘦矮小的当地司机靠在车旁抽烟,看到青云过来,用生硬的汉语问:“姓程?”
青云点头。
司机没再多说,甩掉烟头,拉开车门:“上车。”
皮卡车驶离仓库,并没有走大路,而是拐进了一条颠簸不堪的土路,朝着边境线的方向疾驰。窗外是茂密的热带植被,在车灯照射下呈现出诡异的形态。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气氛压抑。
大约一小时后,车子在一片漆黑的橡胶林边停下。
“只能到这了。”司机指着前方更深处、漆黑一片的山林,“穿过这片林子,听到水声,就是界河。怎么过去,看你本事。最近对面查得严,自己小心。”
青云下车,递给司机一叠钱。
司机接过,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最近那边不太平,多了很多生面孔,带家伙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小心点。”
青云眼神微动:“谢了。”
司机不再多说,调转车头,很快消失在来时的土路扬尘中。
四周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和寂静,只有热带夜间的虫鸣和风吹过橡胶树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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