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收服那只漆黑夜枭导致的精神力透支,让牧星不得不在原地调息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紧闭双眼,努力引导着体内残存的力量,试图抚平脑海中那一波波针扎似的刺痛和仿佛被掏空般的虚弱感。
一个小时后,他缓缓睁开眼。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锐利。只是,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冰冷,一丝隐藏极深的疯狂——那是强行镇压反抗者后,尚未完全散去的余韵。
那只被他暂时命名为“玄墨”的夜枭,此刻正没精打采地站在不远处一截被烧焦的树桩上。它那一身原本光滑如缎的漆黑羽毛,现在显得有些凌乱。那双亮蓝色的、曾冷漠如冰的眼珠里,曾经的高傲早已被深深的恐惧取代,仔细看的话,似乎还能看到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不甘。灵魂深处那枚【仆从烙印】,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灼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它必须绝对服从。然而,渴望自由是生物的天性,这烙印似乎也无法将其完全泯灭。
在牧星调息的这段时间里,玄墨并非没有尝试过反抗。
有一次,它趁着牧星闭目凝神,以为找到了机会,悄无声息地展开翅膀,想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隐匿能力逃离这里。可就在它双脚刚离开树桩、翅膀才完全张开的瞬间,灵魂烙印猛地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那感觉就像有上万根针同时刺穿它的灵魂,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狼狈地跌落在泥土里。
而牧星,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通过灵魂烙印,向它传递过去一道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意念:
“再敢逃,就废了你的翅膀。”
还有一次,它趁着阴影追踪者带领哥布林们打扫战场(主要是收集那些风狼残留的魔晶和有用的材料)时,偷偷地、极其隐蔽地释放出了一丝微弱的电流。它并不是想攻击谁,那更像是一种不甘心的挑衅,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它想看看,这个新主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结果,它得到的回应,是一股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灵魂震慑】!
那股恐怖的精神冲击如同真正的雷霆,狠狠劈在它的灵魂核心,几乎让它当场意识溃散。它瘫在树桩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许久,才勉强缓过一口气来。
等到呼吸平稳了些,牧星缓步走到它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只还在微微颤抖的鸟儿,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记住这个教训。你的力量,你的生命,从现在起,都属于我。服从,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路。”
接连两次严厉的惩戒,就像两条冰冷沉重的锁链,一层又一层地加固着束缚它灵魂的牢笼。玄墨眼中最后那一丝不甘的光芒,终于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无情的痛苦折磨下,彻底熄灭了,转化为了绝望的、彻底的屈服。
它低下了曾经总是高傲昂起的头颅,用喙部小心翼翼地、近乎讨好地轻轻梳理了一下牧星的裤脚,同时发出了一声微弱而温顺的鸣叫。这个动作,象征着它放弃了所有抵抗。
看到它终于表现出彻底的臣服,牧星眼中才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神色。他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能如臂指使的工具,而不是一个需要时刻分心提防的、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既然跟了我,总得有个名字。”
牧星打量着它那身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羽毛,还有那双亮蓝色的、曾经喷射出致命闪电的眼眸,稍微思考了一下。
“玄,代表着幽深和晦暗,正好契合你隐匿身形、发动突袭的能力;墨,形容你的羽毛颜色如同浓墨,沉静却又致命。从今以后,你就叫‘玄墨’。”
他并非随意地取个代号。这更像是一种带有仪式感的宣告。他通过灵魂烙印的联系,将“玄墨”这个名字,如同雕刻般,深深地铭刻进夜枭的意识最深处。这是一种比单纯烙印更深层次的精神绑定,意味着从被命名这一刻起,它与自己之间正式的主从关系,已被牢固地确立下来。
玄墨(我们现在可以正式这样称呼它了)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意义难明的啼鸣,似乎是在回应这个名字。它那双亮蓝色的眼珠里,恐惧依然存在,但除此之外,似乎也多了一丝认命般的、无奈的归属感。
就在牧星刚刚与这新收服的、关系扭曲的“宠物”初步建立起一点脆弱的联系,正准备命令阴影追踪者加快打扫战场的速度,然后带着玄墨和残余的哥布林队伍返回营地,好好清点和消化这次出行的巨大收获时——
意外,再次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一股极其突兀、异常尖锐的灵魂撕裂感,猛地从他与留在营地的另一只二阶仆从——那只使用骨斧的“撕裂者”之间的【仆从烙印】连接中传来!
那感觉绝非自然死亡时的平静消散,而像是被某种极其狂暴、强大的外力,硬生生地掐断、碾碎!他与“撕裂者”之间的烙印连接,在刹那间彻底断裂。属于“撕裂者”的那个灵魂印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如同狂风中的一点微弱烛火,“噗”地一下,骤然熄灭,彻底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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