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疯狂的话语——
“嘎吱…嘎吱…嘎吱…”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生锈的金属指甲在粗糙铁板上反复刮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那扇厚重的铁门后面传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和怨毒,瞬间刺破了房间的死寂!
一下,又一下,缓慢,滞涩,却无比执着!
仿佛门后真有一个被囚禁了千百年的怨灵,正用腐朽的指骨,一下下刮擦着禁锢它的牢笼!
林薇薇“啊”
地一声捂住耳朵,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灵觉被那刮擦声中蕴含的极致怨毒冲击得几乎碎裂。
陈斌脸色瞬间煞白,后背那青黑色的印记如同被这声音激活,猛地传来一阵灼痛与冰寒交织的剧痛!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铁皮档案柜上,发出“哐当”
一声巨响!
张清明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后背的阴煞之气被这同源的怨毒气息疯狂引动,如同沸腾的毒液在经脉中冲撞!
他死死盯着那扇发出刮擦声的铁门,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断掉的桃木匕首早已遗失在百棺滩的浊浪里。
“它在…回应…”
老赵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混合着恐惧和某种病态了然的笑容,声音低得如同耳语,“那‘泥太岁’吞了铁尉令…成了新的‘钥匙’…它在下面…用这刮擦声…在找…能和它配对的…‘锁眼’…嘿嘿…锁眼…就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房间深处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就在那扇发出刮擦声的铁门旁边,空气如同水波般极其轻微地荡漾了一下。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灰色长袍、身形瘦高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析”
了出来。
脸上依旧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平凡的五官扔进人堆就找不到,唯有一双眼睛异常平静,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正是灰袍人“老吴”
。
他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风,却让房间里疯狂翻涌的怨毒气息和那刺耳的刮擦声,瞬间凝滞了一瞬。
老赵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蜡黄脸上的诡异笑容僵住,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去。
老吴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惊恐的老赵,掠过痛苦蜷缩的陈斌和瑟瑟发抖的林薇薇,最后落在如临大敌、眼神锐利如刀的张清明身上。
他的视线在张清明空荡荡的右臂袖管和后背那即便隔着衣服也隐隐透出的阴煞之气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那扇依旧发出微弱刮擦声的铁门。
“吵死了。
”
老吴平板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档案馆死寂的空气里。
他灰袍袖口里探出的枯瘦手指轻弹,一小撮灰白色的骨粉飘散出去,带着陈年水腥和焦糊的阴冷气味,无声无息贴上那扇厚重的铁门。
门后,那如同生锈指甲刮挠铁板的“嘎吱”
声,像被掐住脖子的活物,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嘶鸣,骤然死寂。
房间里只剩下老赵粗重惊恐的喘息,像破风箱在漏气。
“它…它在找你们…”
老赵蜡黄的脸扭曲着,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剜着张清明,又猛地转向陈斌,“闻到了!
闻到了钥匙孔的‘泥’被抠掉了!
还有你身上…那新烙的‘印’!
好香的饵!
”
陈斌后背猛地一抽,那青黑色的印记像通了电,灼痛与冰寒瞬间炸开。
他闷哼一声撞在冰冷的铁皮档案柜上,“哐当”
一声巨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闭嘴,老赵。
”
老吴的声音毫无波澜,目光却像两口深井,转向靠墙喘息的张清明,“你也闭嘴。
省点力气。
”
张清明后背的阴煞之气被刚才门后的怨毒一激,如同沸油翻滚,喉咙里腥甜翻涌。
他强行压下,右臂那沉重的麻木感像块冰冷的石头坠着。
他迎向老吴的目光,声音嘶哑却硬:“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百棺滩的‘泥太岁’,吞了你那块铁疙瘩,”
老吴的视线掠过张清明空荡荡的袖管,落在他胸前铁尉令曾存在的位置,“现在,它是新的‘钥匙’。
铁尉令的‘锁’…在它肚子里醒了。
”
“钥匙?”
林薇薇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指死死抓着张清明的胳膊,“它在找…锁眼?”
“锁眼在流血。
”
老吴平板地陈述,目光转向房间深处那扇被他镇住的铁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铁板,看到下面沸腾的怨毒,“下面那些‘书虫’和‘链子鬼’,被它隔着门缝撩拨,吵得人心烦。
再闹下去…”
他微微侧头,视线似乎穿透了墙壁,投向东南方浑浊的天空,“…那扇‘门’,就真要开了。
”
“门…锁龙渊?”
张清明追问,后背的刺痛一阵紧似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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